收养
萧元恺确实是被气疯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留下这几个人的性命,他心中怒火难平,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双目隐隐浮现血丝,手中的弓拉至最满,三支长箭犹如银电穿云,灵蛇狂舞飞驰而去。
“快走”张叔见这一幕隐隐色变,飞快地把陈白彦带上马背,抽出双刀,在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
长箭飞驰而来,张叔奋力挡落,长刀一断一缺,张叔顾不上流血的虎口,护着其他人撤退,但终归势单力薄,速度越来越慢,一行人边战边退,陷入苦战,那边萧元恺见自己未中,又接连射出几箭,有躲避不及者,皆是当胸穿过,一击毙命。
当时小胖正和两人缠斗,一箭从他背后而来,根本没有机会躲开,张叔为了救他被射中,重重地砸在雪地里,半天没有动静。
“爹”如约赶到汇合点却没有见到陈白彦又折返回来的张
岚到当即软了腿。
文棋二话不说,长绳一甩,越过重重包围卷起地上的张叔交给张岚,然后如法炮制,救出了小胖,就在绳子第三次落在陈白彦身上时,一只羽箭飞来,削断了文棋手中的麻绳。
文棋抬头,对上了萧元恺阴鸷的笑容,他举起弓,缓缓地对准了陈白彦。
“你们快走吧,别管我”陈白彦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朝着他们大喊,虽然他很怕死,但也不想连累其他人送命,这里包围重重,再留下去也只是大家一起被抓。
文棋和张岚对视了一眼,果真打转马头而去,萧元恺大笑,最后一箭直指陈白彦,却见本已经准备走了的文棋一个纵跃,跳进了包围圈和陈白彦背靠背。
“文棋大哥”陈白彦语气哽咽。
“走”文棋带着他扑倒在地,两人从一个追兵的马腹下滑过,文棋横起长刀,削断马腿,鲜血洒了两人一身,文棋也不
管不顾,就这么让马的尸体落在两人身上,旁边飞出一根绳子,文棋飞快地接住。
另一端在张岚手中,他骑着马飞奔而去,拖着文棋两人在雪地里滑行,再加上身上的掩体随着二人横冲直撞,一时大意居然让他们突破了包围,逃走了
“一群废物”萧元恺气得砸了玄铁弓,肩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可一想到即将要面临的麻烦,脑袋也开始发疼。
燃烧的粮仓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萧元恺看着进进出出救火的人,眼神明明灭灭。
沈独,你真是好样的
北翟粮仓被烧的好处就是萧元恺忙着和他那几个兄弟斗智斗勇,没时间再盯着大胜关的一举一动,可张叔重伤,又让这份喜悦打了个折扣。
萧元恺那一箭从他的背后刺穿了肺部,回到大胜关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青紫,嘴角冒着血沫,性命垂危。
贾郎中一边骂骂咧咧地,一边为他治伤,他和张老头虽然嘴上不对付,实际上却是多年的老朋友,见他不过出去了一次回来,命都丢了大半,顿时阴阳怪气地指桑骂槐。
张岚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也能听到贾郎中骂人的话,神情颓丧,眼中一片空茫,贾郎中说的没错,是他没有保护好父亲。
小胖站在不远处不敢过来,两只眼睛红红的,时不时瞅瞅紧闭的房门,一对上门口的张岚,又缩头缩脑的,任凭陈白彦和程玉怎么劝都不啃声。
宋瑜瑾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其他几个人多多少少都只是一些轻伤,最不该受伤的张叔反而是伤得最重的,萧曼去了城中安置士兵的地方,她只好带着半吊子的听夏来给等在外面的几个人包扎。
“公子,夫人。”一见两人,张岚和文棋就起来行礼。
“张叔的情况如何了”宋瑜瑾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她也不想那个笑呵呵的老人出事,更别说张岚失魂落魄的样子,可
见和张叔的感情之深,他要是出了事,张岚怕是要找萧元恺拼命。
文棋道“贾郎中一直没有出来。”他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张叔年纪大了,伤口又那么深,一路上血就没有停过,就连贾郎中都说只有五分把握。
宋瑜瑾撇到他腿上有几道伤口,血都在衣服上结成了冰也不知道,皱眉道“先让听夏给你们包扎伤口,别张叔醒过来了,你们又病了。”
文棋自无不可,张岚强笑着道谢,一动不动地任听夏摆弄,垂着的眼帘下看不清情绪,片刻之后,捂着脸哽咽了一声。
沈独一直没有说话,他心中也十分自责,张叔从小看着他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应该多派几个人跟着去才对。
宋瑜瑾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推己及人,这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只会比张岚还要崩溃,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发泄情绪。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的三兄弟,想起他们是死里逃生,从托盘里拿了纱布和伤药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在这不过去”宋瑜瑾语气温和。
小胖垂着头不说话,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陈白彦气得在他背上狠狠敲了一下,小胖才哽咽道“我不敢过去张老伯是、是为了救我才才受伤的,我对不起张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