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窗棂上,咕咕叫了两声,萧曼拿起信鸽,从桌上抽了张宣纸提笔写信“我要给沈独送点消息,你有什么想要对他说的吗”孟清露背后使坏的事还是得让沈独有个防备,保不齐三皇子真的起了心思半路动手,那沈独真是前狼后虎了。
“他今天才走呢,有什么可说的。”
萧曼也不点破宋瑜瑾的口是心非,将写好的信笺卷好放入信鸽腿上的竹筒内,走到窗边放走,然后又拿出了一个系着红线的小竹哨递给宋瑜瑾。
“沈独担心你,特意让我安排了两个人在你身边保护你。他们平日里不会现身,你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就吹这个哨子。”
“你是故意的”信鸽都走了才把这东西拿出了,让宋瑜瑾现在真想说点什么也不好意思为了这种小事再浪费一只信鸽。
萧曼一脸无辜“这可怪不到我头上,我先问过你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宋瑜瑾暗暗腹诽,沈独的这几个亲人和他都是一样的白皮黑馅。
萧曼拿起桌上的书,笑着道“你要是想知道沈独的消息,可以留在这里。”庄里养着许多信鸽不说,他们还有别的渠道传递消息,比官家的驿站快多了。
宋瑜瑾的心情在萧曼的几句话里起起落落,她看出来了,萧曼就是故意逗她玩的,可萧曼的态度又太过亲昵,就算生气也显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似的。
“我留在这里不会太显眼了吗”这里可以说是沈
独暗藏的势力,她频繁往来这里,不怕被人发现吗
萧曼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这段时间,恐怕没人有精力关注你了。”
孟清露一进家门就直奔孟卓檀的小院,刚到门口就能听到千佩温声软语在劝孟卓檀,孟卓檀听了几句就不耐烦地把人赶了出来,千佩踉踉跄跄地退了出来,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面色温和的孟清露,哼了一声,抖了抖被茶水溅湿的裙子,趾高气扬地走了。
孟清露眼底寒意一闪而过,复又看着窗边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荡开春日暖阳般柔和的笑意“小五,我来看你了。”
孟卓檀面色如霜,没有反应,那沉郁的表情几乎和身上暗色的衣裳一个颜色。
那夜突然闯入的刺客砍掉了他的腿,孟卓檀在惨叫中活生生疼晕过去,等醒过来以后他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三天,三天之后,他依然是那个盛气凌人不近人情的孟五少爷,只除了少了脸上嚣张飞扬的笑容。
孟卓檀的不理不睬也没有让孟清露退却,她看了一眼桌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上前把孟卓檀推回到了桌边“正好,我也饿了,你不介意姐姐在这里用饭吧。”
孟卓檀还是一语不发。
孟清露直接坐了下来,自己吃了起来,还不忘给孟卓檀夹菜,不时絮叨几句,就像往日孟家饭桌上重复过无数次的情景,平常而又寡淡。
孟卓檀却在这样的气氛里,慢慢端起了自己面前的
碗。
他不愿意到大厅去吃饭,因为家里的每个人都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他,就连那些低贱的下人,暗地里也敢用同情的眼光窥视他,比起身体上的残疾,这才是让孟卓檀最无法忍受的。只有大姐,往日被他当作废物的人,看他的目光一如既往,仿佛他还是昔日骄恣轻狂的少年,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我想着上次送你的书,你大概也要看完了,所以又出去挑了一些,给你解闷。”孟清露道,“等过几天下雪了,我再陪你去父亲在奉山的庄子里,那里的温泉舒经活络,对你再好不过了。”
“你出去了”孟卓檀挑眉,这才注意到孟清露的眼角有些发红,“遇见谁了”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冷笑着问的是你又在谁面前丢脸了,因为在他眼里,不管孟清露被谁惹哭了,
丢得都是孟家的脸。可是现在,他却突然有了爱护这个懦弱的长姐的念头,于是换了个问法。
孟清露道“遇见了沈独的妻子。”
一提到沈独两个字,孟卓檀的脸色唰地阴沉了下去,不快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她的下人撞到了千佩,起了一点口角,我就去劝了几句。可惜我人笨嘴拙,没帮上忙不说,好像还惹得宋小姐更生气了。”
孟清露说得轻巧,孟卓檀却能想象得出自己口舌上不算伶俐的姐姐会被那个尖牙利齿的女人挤兑成什么样子,甚至因此而委屈地掉眼泪。
宋瑜瑾
孟卓檀狠狠地拍了一把轮椅的把手,上次羞辱了他
还不够,这次又来羞辱他姐姐,他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值得生气的。”孟清露把手边的茶水递了过去,看着孟卓檀毫无防备地喝了下去,慢慢地,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她垂下眼睛,敛去其中的满意和无动于衷。
真是个傻弟弟啊。
这几天城中突然有个姓贺的大商贾声名鹊起,他是南方而来的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