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后目睹了一切的沈独合上门,无奈的摇摇头,都还是些小孩子。
“这地方总算是宽敞起来了,我要好好添置几样东西才行。”宋瑜瑾满意地看着比沈独之前三尺宽的房子大上几倍的房间,规划着要买些什么好。
“既然出了宫,你大可以回家去。”
沈独目光低垂,黑沉沉的眼睛里聚集起浅浅的一层焦躁。
他心里有一种很难言喻的感觉。
破旧的方木桌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妆奁,床下的黑布鞋旁伴着一双绣花软缎锦鞋,空荡荡的木柜子里被带着少女香气的长裙占据了大半的空间原本只有一个
人的生活里突然多出另一个人的痕迹,无时无刻不在彰显存在感。
这个女人以一种温和却又不失强势的态度融入到他的生活里,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一种,让他害怕的感觉。
最好就是让这个女人离他远点。
知道沈独还不相信自己,宋瑜瑾也不说破“跟你在一起这日子每天都有滋有味的,干嘛要回去。走,带我去看看有什么好马,我以前还从没来过这呢。”
沈独拉住她“我的事情不是你能掺和的。”
这个人正是烂漫的年纪,对什么事都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一面,她留在自己身边,或许是出于同情,或许是因为好奇,但沈独并不想和她有更多的纠缠。
“圣旨只言明你我二人完婚即可,你不必留在这里和我一起受苦,回宋家去,你依旧还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
宋瑜瑾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就在沈独以为她要发火的时候突然露出一个笑来“你不过比我大两岁,怎么总摆出和我爹一个模样的说教嘴脸。”反手抓住沈独的手腕,“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现在回家去一定会被扫地出门的。既然你知道我为了你受苦,那就要对我好点,听我的话才行”
“我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话会被曲解成这个意思,沈独还想再辩解两句,就被撒欢的宋瑜瑾拉着跑了起来。
看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纤细的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沈独轻轻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挣脱。
屈瑞指名要让沈独看管的马厩里只有一匹马,看到它的时候,沈独就明白为什么陈白彦为什么非得心心念念照看它。
站在围栏里的马体态高大,身躯修长,骨骼坚实,背脊宽阔柔软,四肢有力,肌肉线条流畅起伏,充满了力量的美感。浑身上下披满了墨黑的毛发,鬃毛和尾毛长而厚,柔顺地垂在身上,在阳光下似乎闪闪发亮。
而四肢下部的是一圈白色,并长有柔软的白毛,犹如浓墨之中落下的一点雪花,黑与白的对比,将它身上的优雅飘逸发挥到极致,和与生俱来的力量感融合在一起,夺人眼球。
高大的乌骓见到生人,甩着尾巴留给他们一个冷傲的背影。
沈独愣神,他父亲也曾有一匹一模一样的爱驹,陪他驰骋沙场,出生入死,性子也是这样傲,年幼时他闹着要爬上那宽阔的马背,却每每被高傲的战马甩下马背,只留给他一个嫌弃的屁股。
“哎,想什么呢”
宋瑜瑾在沈面眼前晃了晃,拉回神思不属的人,然后背着手绕了一圈,满是惊艳。
“这马可真漂亮啊”宋瑜瑾虽然不懂马的好坏,可它看起来就是让人觉得眼前一亮,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将军,气势逼人,忍不住想上前摸一摸。
沈独拦住她。
“怎么了”
沈独解释道“这种马叫乌骓雪,因浑身纯黑蹄子带白而得名,十分罕见。除了因为难培育以外,还因为它性情刚烈,难以捕捉,就算捉到了在驯服的过程中也十分容易伤人。看它的身上没有驯养的痕迹,或许才捉到不久。”
被拴住的乌骓马似乎也听懂了沈独在说他,不高兴地甩了甩尾巴,喷出一个响鼻。
“真有灵性。”宋瑜瑾赞道。
回答她的是津津有味的咀嚼声。
“沈独。”刚刚跟在陈白彦身边的一个小胖子抱着一堆杂物走过来,“总管让我把一些用得着的东西送过来,他还叮嘱你一定要照顾好无影,这可是丞相家孟小少爷的心头宝,怠慢不得。”
“知道了。”有外人在,沈独立即就收起了本来的
模样,殷勤地接过小胖子手里的东西,还狗腿地用袖子为他扇凉,“有劳了,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叫我小胖就可以了,我来呢是有些事要告诉你”小胖自诩为陈白彦身边的第一狗腿,当然要第一时间来为自家老大巩固战果,虽然看到宋瑜瑾顿时扭捏地摆出一副斯文的样子,指了指西南两边“我们这一片的都是跟着白哥混的,你既然照顾了白哥的小美人就要尽心,免得白哥半夜睡不着爬起来守着。还有,另外两边的人是跟着马癞子混的,你可别做叛徒”
说到最后还用自己那张肉脸挤了个凶狠的表情出来。
没想到这马场里面还有势力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