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食物。这次谈判,招待任务由广东方面负责。帅范从船上拿来一部分广东果脯、糕点,甚至有一部分热带水果,将谈判桌摆的琳琅满目。目前,他这位名义上的谈判正使也正在无聊的拿小刀削着一个红艳艳的苹果。而何鲁扫古这名契丹贵族却表现地像个暴发户,他难得见到这么多的南方食物,更似乎没见过“外面白雪皑皑,桌上水果琳琅”的场景,在嚼几枚果脯之后,他很没吃象地将战斗目标选中了广东腊肉、风鸡、烤鱼、烤鳗,边狼吞虎咽边伊伊呜呜的用鼻子哼哼,也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纯粹喘气。
谈判桌上,王师儒听到赵兴介绍,目光一闪,沉吟的复述“你广东地粮食贱如草临海军的海上互市是大人操持起来的,是吧”
赵兴避而不答,慢悠悠的说“宋辽澶渊之盟后,约为兄弟。辽为兄宋为弟。如今女直人与大哥交战,做小弟地也甚为忧心。只是生意归生意。女直人愿意卖战马给我们。而辽人不许,若是南京道开放马禁。那么一切就好谈了谈,对了,我们是在谈判,先说正事吧南京道打算怎么赔偿我们”
王师儒的思绪被赵兴引得转圈子,他不由自主的说“谈,谈什么赵大人说一切好谈,真的是一切吗”
赵兴的神情像一个摇晃胡萝卜逗引蠢驴的大爷一样可爱,他笑嘻嘻的回答“当然一切”
王师儒回答“开放马禁我南京道作不了主,至少不能明令开放。”
帅范插嘴,鹦鹉学舌的说“开放粮禁我广南东路作不了主,至少不能明令开放。”
赵兴接着谈赔偿问题“我也不再坚持了,袭击我地是一群契丹马队,我不再要求你们交出肇事者,但我要求辽国方面至少要做出道歉的姿态,另外,辽国方面必须承诺对肇事者予以惩罚,并承诺今后不再有这样的袭击事件。”
王师儒被帅范左一句话,赵兴右一句话引得不知道该回答谁好,他求救似的望了一眼何鲁扫古,何鲁扫古却仿佛没听见这里的交谈,正在咀嚼一枚无花果干,嘴里哼哼“甜,甜的都发腻了,不过,真好吃。”
王师儒再把目光转向韩资让,韩资让强撑着双眼,脸色呈现不正常的潮红,他张了张嘴,咳嗽一声,何鲁扫古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王师儒决定无视赵兴与帅范的话,将谈判按自己地思路走,他板着脸说“宋军这次深入辽境,违反了澶渊之盟,我要求宋军立即退回南岸,并要求宋国为此做出解释,严惩私起边衅者”
帅范冷冷地插话“你忘了谁是胜利者我广南东路只到了两支军队,但如今,我们还有余力打下去,南京路还有这个余力吗”
王师儒咳嗽了一声,何鲁扫古依旧大吃大嚼,无奈之下,王师儒只好开口提醒“大惕隐。你的意思呢”
赵兴把目光转向何鲁扫古,脑中念头一闪,突然开口问“何鲁大人,袭击我地契丹人是你的子侄吧”
帅范震惊的望了赵兴一眼,马上回想过来武清县令说临河的土地是何鲁扫古的牧场,而这位大惕隐出现在析津府也不是偶然地,他来的太快。唯一的合理答案是,何鲁扫古才是那次抢劫事件的幕后黑手。所以他被王师儒一叫,就肯来做这场谈判的鉴证。
帅范想通了,他望了一眼韩资让,马上补充“何鲁大人,我的士兵有部分阵亡,他们的尸体还请大人交还,另外,他们随身的武器还望大人能够发还。”
稍停。帅范盯着韩资让,一字一顿地说“韩资让大人的伤恐怕也不是出自我们之手,我不记的我曾击中过将军一类的人物。”
韩资让再也支持不住了,他两眼一翻,晕倒在谈判桌上
韩资让的卫兵手忙脚乱的抬他下去。何鲁扫古不屑的哼了一声,冲赵兴摆了摆手,开口说“这位赵大人是宋国的大官吧,我瞧你身材高大。一定是位勇武之人。儿郎们冬日出猎,做一点小游戏而已,何必大动干戈,不如我们就以草原人地手段,来解决这场纷争,大人以为如何”
赵兴摇摇头“据我所知,草原人的传统与公正相差十万八千里,我是来寻求公正的。不是来寻找不公正的虐待,你那套把戏在我面前吃不开。”
何鲁扫古咂着油油的手,含含糊糊地嘟囔“你们不是想要回勇士的尸体么,很好,我的部族也有百十个人落在你们手里,我们就以他们做赌注,赌上一把,你赢了。我如数归还勇士的尸体与武器。你输了,把我地人放回来对了。你的战马不错,我要求你再赔上十匹战马。”
这个时代世上有三不能第一不能跟宋人谈赌,第二不能跟西夏人谈信用,第三不能跟契丹人谈钱。因为这三者都是三方最见不得。赵兴对何鲁扫古的提议不屑一顾,帅范已按耐不住赌性,兴致勃勃的问“怎么赌”
何鲁扫古舔干净手上的食物残渣,回答两个字“角抵”
赵兴忘了说,这世上还有第四不能,不能跟宋人谈相扑。
“角抵”是一种草原游戏,也就是宋人常说的“相扑”。听到何鲁扫古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争斗,帅范狂笑,赵兴冷笑,蒋之奇微微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