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连续数年灾荒,丁口逃亡严重,我估计现在能有七千户。三万余人,已经不错了。”
蒋之奇好不容易又找见机会插嘴,他笑着说“我从黄河北岸往这里走,一路上看不见农田,只见一片白雪,怎么,这地方荒凉无资”
武清县笑了一下,苦涩的回答“蒋大人。黄河北岸的土地是最肥沃的,这片土地属于东京留守、大惕隐何鲁扫古,他老人家把这片土地当作牧场,谁敢进入捋一把草,契丹人能让他家破人亡。”
蒋之奇纳闷的追问“武清县原来不是有二十万人吗,既然最肥沃的土地都做了牧场,他们又靠什么生活”
赵兴咳嗽了一声“蒋大人,莫问了。其实。辽国地情况苏辙苏三丈出使的时候。曾经写过一首描述辽国的诗,那时。辽国的土地因为过度放牧,已经出现了大块大块的沙漠。而黄河左右是最肥沃的地方,也唯有这里还没有出现沙漠,大惕隐占据这片土地做牧场,汉奴如何生活,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惕隐”是辽代官名,掌管大惕隐司。它的职务是管理迭剌部贵族地政教,调节贵族集团的内部事务,以便确保他们对国王的服从,故此辽人有“惕隐治宗族,林牙修文告”的说法。在中原,类似的官名即皇朝“宗正”。但辽国大惕隐在军事上地权力更大,经常干涉王权更替。
蒋之奇默默点点头。
苏辙那首出使辽国的诗他也听过,原来他以为苏辙描写的是更北方的辽国国土,没想到在南京道他已经看到了萧条。
兵力空虚、民不聊生、契丹贵族只想着自己快活,浑不顾汉民牧奴地生死;辽国官员无心抵抗,只想着得过且过这就是辽国现在的现状。
或许,现在在整个辽国翻一翻,还能找见几支战术意识很强的军队,但大宋只要努努力,也是能战而胜之的。
想通了这一切,蒋之奇腰杆挺起来了,他默默念叨着此前赵兴跟他说的话“城下之盟,如今我大宋也有机会跟辽人签订一份城下之盟,这是由我蒋之奇操刀的嗯,我一定把这份城下之盟签的光鲜一点”
稍停,蒋之奇忽然又想起一事,他急着满身大汗,频频示意赵兴支走武清县令何好古,打算与赵兴沟通一下,但赵兴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暗示,反而很有耐心地询问何好古辽国北方的情况“听说女直人入侵,你们北方打的很苦吧情况如何”
何好古左右看了一下,突然冲赵兴跪下来“赵大人,下官今日陷城,在辽国已经待不下去了,还请大人伸以援手,救救下官。”
赵兴散漫的回答“小事,我跟王副相谈判之后,正需要一名引路使,引导我返回黄河边,我会向王副相提出由你担任这个引路使,等你随我回到黄河边上,是去是留,由你决定。”
蒋之奇那边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何好古吃了定心丸,从地上爬起来,乖顺的回答“大人,我大辽与女直人在今年夏末交战。初战,我辽人吃了点小亏,损失三万精兵,可女直人损失也不浅。今年秋,女直人遣使入内,陛下不许,初冬时分,女直人再度反叛。现在战于黑水河,据说双方各有胜负。”
赵兴慢慢的点了点头。
历史稍稍有点改变,女直人跟辽人的冲突提早了二十年,此时的女直人还没有做好战争准备,而辽国比二十年后还要强大一点,所以双方相持不下,这对大宋是好事。
蒋之奇耐不住了,他直接喝斥武清知县“武清县。请回避一下,我跟赵大人有些话要说。”
何好古唯唯告退,他一走,蒋之奇耐不住了,劈头就问“赵大人。辽国难以想象地虚弱,可朝廷并不知道这些情况,我们是不是赶紧送信回朝廷,让朝廷根据这些情况调整谈判策略。”
赵兴嗯了一声“不错。我们站在辽国地城市里,我们脚下是辽国地土地,这么简单,让我有点不真实地感觉。辽国方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面前现在笼罩着一团迷雾,这世界怎么了曾经强大无比的辽国怎么就如此倒下了
它是倒下了吗我很怀疑。辽国多久能反应过来它的动员极限在哪里相对的,我大宋做好了战争准备吗我们又能将规模扩大到多大我的后援什么时候到辽国的反应什么时候来我会不会成为唯一的替罪羊
说实话,此刻我站在这里,没有兴奋。只感到毛骨悚然,这种脱离掌控地感觉令我很不自在这结果不是我预计的,究竟出了什么岔子我现在唯一知道的是我大宋想议和了,我不会来自朝廷的支持
信息决定判断,我们现在只有单方面的信息,辽国的动态都笼罩在迷雾中,要想摆脱这些,尽快让事情回到正确轨道。只有记得在河岸上我曾跟你说过。只要事情在可控范围,该是辽人求着我们谈。
如果你想取得一份协议。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王师儒为了免责,一定会答应我们的任何要求。只要我们地协议不让他丢面子,他甚至会拿着这份协议去辽国皇帝那里邀宠。
只有尽快结束这一切,才能保证我们不会被抛弃。对我个人而言,也只有回到南岸,我的声音才不会被忽视。如此一来,我们该用一份什么协议来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