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旨意颁下后,向太后召众臣上前,商议具有执政资格地大臣,谁可以当作新皇的班底。这牵扯私底下的内幕交易,大臣们怎肯骤然表态,久之,议论不决,向太后令大臣们于枢密院参议。章惇等人如释重负,惶惶告退。此后,大殿中。向太后召请其余四王进殿致祭。接着,小皇帝下诏令端王府内侍、太监童贯入宫服侍。
数日后,章惇以前执政及从官等二十人姓名面奏向太后。名单中吕惠卿居首,陆佃,曾肇,龚原,郭知章及蒋之奇,叶祖洽。邢恕等人俱在名单上。端王看到吕惠卿的名字,微微一皱眉,他指着名单表示“吕惠卿且放在一边。”
向太后听了这话,看了新皇帝一眼,微微点头赞许。章惇无奈,提笔划去了吕惠卿地名字,曾布接着上奏“臣以为,叶涛也该添加在名单上。”
向太后接着补充“如此。则王古,范纯粹也当在名单中。”
新皇帝在玉座上玩着手指,低低的说“还有韩忠彦。”
向太后耳朵尖,立刻补充“加上韩忠彦,去了李清臣。”
韩忠彦是何人他是接替王岩叟担任枢密使的大臣。是韩氏家族的第二代掌门人。其父韩琦,伯父韩慎都曾当过宰相,且是新党骨干。但韩忠彦与父辈观念并不一致,他父辈曾经支持王安石变法。而他却是一名旧党人员,曾布就是顶替了他地位置,才担任枢密使,进而进入政事堂的。
章惇已经从向太后这份任命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曾布也觉得不妥,小皇帝去掉了一个吕惠卿,向太后去掉了一个李清臣,却增加了韩忠彦、王古。范纯粹三名旧党,这已经是在明显的表明了政治态度。他望了一眼曾布,叹息“以妇人狂言之因,而罢执政名单天下本无事”
天下本无事,后一句话是“庸人自扰之”。
向太后被噎了一下,小皇帝装没听见,继续说“名单上还有谁”
小皇帝是有资格这么问地,因为现在选择的是他的辅政大臣。章惇只好接着汇报名单。曾布指这名单上的安焘。竭力推荐说 “陛下知道安焘这个人么。元祐年间,元丰旧人皆去。以显示自己不同流合污,唯独安焘在元佑四年才因为丁忧,离职回家。”
皇太后曰 “元丰末,众人皆去,惟安焘不去,说明此人名为新党,却摇摆于旧党之间,简直没有立场除了安焘之外,其余地大臣,就依诸卿所议。”
曾布拱手回答“陛下,圣人皇太后洞照人材如此,臣等更无可言者。”
此时,小皇帝赵煦已经停灵七日,按照议程,接下来要宣布安葬事宜。向太后沉吟不语,小皇帝眯着眼睛装睡觉,众位大臣谁也不开口,就等着别人毛遂自荐。
大殿中气氛沉闷,向太后正考虑措辞,章惇与曾布脑海里转着拒绝的借口,大家都在等待打破沉默者出现,没想到一名太监完成了这一使命,他慌慌张张跑进来,进大殿的时候还不小心磕在门槛上,最后一路翻滚着滚进殿来。章惇见此,沉下脸,他还没有开口训斥,曾布已经沉脸呵斥“端庄点”
向太后也脸色不好,因为宫中秩序混乱,意味着她对宫中事务管理不善,而她连皇宫都管理不善,何谈管理国家
此际,向太后心中已盘算好了事后算账,她忍着怒火,和颜悦色的问“何事惊慌”
太监跪在地上,等喘匀了气,方报告“大名府急报,有紧急军情。”
曾布跳了起来,大汗淋漓地问“大名府辽国方面有何异动信函拿来”
章惇也很紧张,他盯着那位小太监,神色焦急着。
向太后坐不住了,连忙问“高遵惠有什么报告”
小太监语不成句地回答“急报没有信函,只有口信大名府留守高遵惠传来口讯,说是广南水师战舰千艘,无令无诏,突入流北水河,前锋已入顺保寨。高大人已带兵阻住广南水师继续深入,他传急信来询问朝廷可有旨意,宣召广南水师。”
向太后看了原先的端王、现在地新皇帝一眼,缓缓就座,询问“先皇辞世地消息,可否传递到大名府”
曾布盘算了一下,答“现在七日了按说应该到了。只是不知道,当高遵惠遭遇广南水师的时,先帝驾崩的消息是否抵达了大名府。不过。这消息肯定没有传送至广南”
向太后又望了沉默的端王一眼,俯身继续询问报信地小太监“高遵惠处事妥当他还有什么口信传来”
小太监叩头回答“高大人说广南水师开来了战舰百余艘,说是护送交趾二王前来朝贡。可高大人觉得这支队伍杀气腾腾,此外,广南已遣人自扬州护送朝贡使,怎么又开来流北水河
而且,高大人认为,广南来地士兵数目也不妥。他们足足有三千余人,按律广南转运使赵兴赵离人非奉枢密院军令,只能调遣300士卒,这三千士兵过境,枢密院不可能不预先知会大名府所以,高大人将他们阻止在顺保寨,并要求朝廷派出客省使、引进使,接引交趾二王继续入京。”
大殿上。章惇面色颓废,曾布击节赞叹”高遵惠做事果然精细交趾二王朝贡,为什么不走扬州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