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宋代将这种舞蹈称之为“汉舞”,中国人在现代称之为“日本能舞”;伴奏的唐乐,日本当时称为“靺鞨乐”、渤海乐、唐乐,但现代我们称之为“日本能乐”;舞姬展示的唐代伎乐,当时的宋朝已经绝传,现代中国则把它称为“日本歌伎舞”。
倭人在跳舞,高丽人则表演唐手就是现代被称之为“跆拳道”的那玩意他们齐声欢唱“君问吾风俗,吾风俗最淳;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
幸运的是,宋代没有“哈日、哈韩”的斥责,所以,政事堂的衮衮诸公是带着欣赏与叹服的态度观看,他们被自己的文明所征服,连台下的大臣们也沉迷其中,暂时忘记了争斗。 宋时明月137
高丽倭国人退下,跟着上场的是越南人,越南人展示是建筑艺术,郡公李源特地从越南赶来,带了一群能工巧匠,向人呈现的是一叠叠建筑图纸,雕梁画柱精美绝伦
不过,他在宋代展示建筑艺术,似乎早了点。中国是在蒙古入侵之后,才丢失修建大型建筑的技术。然而,李源展示这项技术是赵兴特地安排的,在罗列了失传文化之后,赵兴让越南人呈现汉唐时代的建筑技术,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隐喻。
可惜,这种隐喻台上人看不懂。反而让吕大防找见了发作机会,他对苏东坡不满地抱怨“你这徒弟怎么搞的,让交趾人呈上一堆乌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金明池还在开放,叫你的徒弟领这群交趾人在金明池转一圈,看他们还好意思来这儿炫耀这等技术,好意思拿出手。”
越南巧匠无言退下。随后上来的是越南的歌舞伎队伍最先上场的是一对40人的队列,他们手持两头杖,腰悬鼓,边走边手里翻舞击打着腰鼓,声音古朴而沧凉,像是历史老人渐走渐进,唤醒了隐藏在众人基因里的敬畏。
台上苏轼很博学地介绍“这是杖鼓乐。今人击鼓常时只是打拍,鲜有独奏之妙。而古曲击鼓则两头皆用杖,只用鼓声表达乐曲的意思,谓之杖鼓乐。此乐唐时犹存,传闻秦王破阵子就是最后的杖鼓乐,今人多不闻矣,这乐曲”
苏轼说到这儿,唤过赵兴问“此乐甚至古朴,必是上古遗物,离人,此为何乐”
赵兴的脸上满是近乎于绝望似的悲哀,他颓废至极地低声回答“老师,这个是黄帝炎。”
“轰隆”一声台上的座椅倒了一片,连年纪最大的吕公著也站起身,惊问“是黄帝炎你确定”
“炎”是一种曲调类型,或作“盐”。唐曲有突厥盐、阿鹊盐。所以杖鼓乐又称炎杖、盐杖。
据说,黄帝炎的起源比甲骨文还悠久,传闻它起源于上古时代,是炎黄民族赞颂自己民族始祖的民族初始音,鸿蒙时代,我们的原始先民们纯用鼓声,敲奏出自己对民族始祖的崇敬,这声音透过了千年苍穹,记载了我们民族起源的历史可现在,连最博学的苏轼都不知道这个“民族的初始音”了。
对一个民族来说,还有什么样的悲哀能比这个更令人绝望
我们民族可是最擅于讴歌的民族呀,连地震遇难都要被讴歌为“纵做鬼,也幸福”,却连歌颂炎黄民族起源的黄帝炎遗失了
这会儿,越南人开始唱了,他们边鼓边唱
“先取山西十二州,
别分子将打衙头。
回看秦塞低如马,
渐见黄河直北流。”
又唱“天威卷地过黄河,
万里胡人尽汉歌。
莫堪横山倒流水,
从教西去作恩波。”
再唱“马尾胡琴随汉车,
曲声犹自怨单于。
弯弓莫射云中雁,
归雁如今不记书”
苏轼在台上犹自喃喃“这是柘枝旧曲,汉时尝做雍凉军歌,唐时以羯鼓为音配奏,故称羯鼓录,曲名浑脱解,至今秦凉地区犹有唱者”
吕公著一指那群越南人,语声颤抖“留下来,留他们下来,让他们把曲子留下再走黄帝炎啊巍巍吾皇、赫赫武功,老臣今日能再闻此声,呜呜呜呜”
文彦博也激动,但他还把持得住,劝说“吕公,他们现在走不了,不如且静听之,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料,回头再一起找他们”
接下来演奏的是杖鼓乐庄周梦蝶、白居易母别子等等,台上人倾听的更用心了,赵兴心里唯余悲哀。
留下这群越南人有用吗
其实,在正常的历史中,黄帝炎也会在这时候传回中原越南为了感谢宋朝赐还它们的领土,特地派遣使臣来大宋觐见,使臣携带的就是李源带来的这个伎乐班,于是,黄帝炎回归中国但这没用又一次改朝换代来了,从此,我们永失黄帝炎。
鼓声少歇,部分越南人走下台去,抬来了一个更大的鼓,少数留在台上的越南人继续唱“君问吾风俗,吾风俗最淳;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
歌声中,李源亲自持鼓槌上场,一众越伎娉娉婷婷随之而上,随着李源几声鼓响,她们在鼓声、檀板声中素丽地清唱起来,唱的歌词是白居易的琵琶曲、李白的剑客行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