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
果然,坐在窗户后的赵兴见到秦观这种行为,在屋内高喊“多拿几个,这玩意自己用、送人都很体面的。”
赵兴身边,程阿珠扭了扭身子,赵兴身子一侧,让她做得更舒服。陈伊伊乘这个空隙挤到窗前,她望着满院的“繁星”,正想发一两句感慨,程阿珠已语带不满的说“官人,不要这灯虽然是官人的物事,但既然官人制给奴看,奴希望把这些灯都收起来。以后官人外处去做官,奴一人在家寂寞了,就把这些灯摆出来,再想想官人的情意,奴死了也值。”
赵兴一听,赶紧又冲窗外急吼吼“罢了,少游,这些灯都是用过的,送人不妥,自用也不合适,你先放下,等过了今日,我从库房挑好的配件给你装,送你些新物事。”
秦观提着灯,潇洒的转了个圈,看着灯光在夜空中发出一道闪亮的光带,他有点不舍,扬声问“比这个还好”
“少游,怎那么不晓事,快放下”,王夫人带着朝云从雪地里漫步走来,她取下秦少游手里的灯,放回原地,嗔怪的说“焚琴烹鹤,大煞风景今日本来是一片美景,你取一盏,我取一盏,这儿还能赏玩吗”
秦少游尴尬的向王夫人行了个礼,一溜烟跑了。陈师道、李廌二位则乖乖的向王夫人行礼,跟在王夫人身后。赵兴见王夫人出现,赶紧从屋里跑出来向王夫人行礼。
“哎,可惜上元灯会时离人不在京城,否则,这京城又该是怎样一番景象”,王夫人感慨道。赵兴没有接这个话,他向跟在后面的朝云悄悄问“遁儿怎么样了”
朝云低声回答“今儿他跟几位哥哥玩了一天,晚上滚到他们屋里去了。恰好我这几日也劳累了,便由他去玩,自己休息一下。”
王夫人听到身后的交谈,一边欣赏着灯火,一边说“你们老师明天判完卷,傍晚到家。遁儿这几日身体既然好了,便随我一起回家吧。”
朝云连忙答应着,赵兴看到一个守门的门子站在远处,躲躲闪闪的,又竭力想让赵兴发现的样子,他招手唤过来,问“有事吗”
门子垂首回答“左邻秀才麻述麻深远,右邻助教宋代官学低等官,也是三教九流人士的尊称邹蕴邹子安、与附近老郎年长者尊称前来拜访,大官人,见,还是不见”
赵兴不满的皱皱眉头“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这几日闭门休息,等待发榜谁都不见。”
王夫人皱了皱眉,还没说话,秦观不知又从哪里跳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盏紫铜灯,一边晃着灯,一边插话“还是见见吧,他们这是敦亲睦邻,这是一种汴梁习俗,怎好不见”
王夫人点头附和“汴梁习俗,若有新住户迁入,左邻右舍会在他安居之后,带酒茶等物拜访,告诉他本地商铺情形,以免新人不便或上当也有人终日无所事事,只带着茶壶去每家串门子闲谈。你已经安居三日,这时间,恰好是邻居拜访的日子。”
赵兴听了一愣。
怎么,东京人也有这礼节
现代社会,他曾在电影上看到西方社会盛行这种敦邻睦友的礼节,在他想来,京城人士不欺负他这个外地人,已经算是烧香拜佛了,怎么,宋代人会如此纯朴,纯朴的令他怀疑这是群“西化人士”,是“香蕉”、“海归”。
原来,这传统很中国
赵兴在这里又以现代思维看待宋人了。现代,沐浴在胡人阳光下成长起来的京城人士喜欢欺生,因为有这种顾虑,所以他才关起门,不敢与邻舍接触,只想等混熟了汴梁城,再与邻人交往。没想到,他倒是小心眼,在礼节上落入后手。
几个邻居立刻被请了进来,这几人果然有汴梁人士的风格,他们每人手里都提着个茶壶,似乎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打算在赵兴这里长谈,看着他们手中的茶壶,赵兴又觉得有点好笑。
除了手里的茶壶外,这些人还端着一碟宋代点心,他们殷勤地递上点心,说着宋代敦邻的套话,赵兴心里暖洋洋地寒暄着,恍惚间,仿佛处身于一部外国电影中。因为,现代唯有外国电影中,邻居才会端着点心来拜访新住户
不过,外国人不提着茶壶拜访邻居。
麻秀才身份最高,他领衔开口“自学兄在这里安置,院里日日飘出诱人的香气,东京六大名楼的名厨出入此间,川流不息,弄得我们整日饥肠辘辘的我就说呐,新来的该不会是个厨子吧,没想到前几日看见苏门学士出入,一打听才知道,学兄原也是苏门子弟大才啊,苏学士看中的人,能简单的了嘛学兄在上,受小弟一拜。”
赵兴谦虚几句。这时,庭院里歌声已经停止,女眷们都回避了。灯海里重新冒出了秦观与陈师道、李廌。邹子安邹助教望着满院灯火,解释自己拜访的动机“原来如此唐突了我等原本该在明日白日拜访,但看到大官人这里一片通亮,疑为失火,故叩门求见冒昧冒昧,望大官人勿责怪。”
邹蕴是位房东,他老爹为他挣下了一片院落,如今他靠出租院落为生,也就是现代所称的“包租公”。麻述是位老秀才,屡试不第。此人祖上当过小官,在内城有一片宅子。他靠出租内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