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过清冷,幽凉的风带着几分瑟意吹在叶幕的脸上,港口边几艘游轮启迪,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声,听起来十分凄然。
肖烬严总是剪着极短的头发,映衬着轮廓分明的那张脸充满戾气,凌厉的双眼不怒自威,总能在面无表情盯着一个人的时候给人无穷无尽的威慑力,他是魔,他高高在上他可以因一个人疯狂,但绝不会为一个人改变,改变他残暴嗜血的恶魔本性
叶幕后退,不断的后退,脚步如同千斤之重,吃惊后的恐惧一波波的袭来,喜悦崩塌的太快,令叶幕猝不及防,如同陷入绝境的困兽,连呼吸都在一点点的剥夺,被颓然的落拓灰暗的笼罩着。
肖烬严神色冷漠,没有暴怒,没有愤吼,犀利的双眸深渊般幽冷,在离叶幕几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高大修长的身影背挡着身后不远处塔灯照来的光线,如同一幅诡异的油画,透着森冷肃杀之气。
正是这份诡异的宁静,压迫的叶幕透不过气来这样冷静的肖烬严绝对比往常都要可怕简单的愤怒他可以以最直接的方式泄恨,但是一旦到达他忍耐的极限,怕是不仅仅是动手那么简单。
肖烬严没说一句话,如一尊黑色的石像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人知道,此刻弥漫在他心里的悲怆,透着浓重的绝望,像是有把尖刀一寸寸的刺进心脏,已经难以用愤怒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
这个男人又骗了他用他的虚假柔情将自己如同一个傻子一样骗的团团转
可恨实在可恨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敢耍他肖烬严,所有人,无论位高还是权重,都对他忌惮三分,他也从来不会去纵容谁,即便是自己身边的亲信。
昨夜与今早,他是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开始接受自己,他轻柔的一笑,对自己柔情叮嘱,仿佛在他黑暗的世界里注入一道光明。他从来不稀罕什么,甚至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去爱一个人。当他感受他温顺回应的时候,他狂喜过,兴奋过。他一辈子什么肮脏的事情没做过,可他从来没想过,在自己的余生会得到这样一个男人,住进他的心里,在他刀枪不入的世界里肆无忌惮输送美好。
爱之深恨之切因为太爱了,所以在遭到背叛时恨之入骨恨的甚至在一瞬间爱意尽数消失,意识怒嚣的以为,自己根本没爱过。
一阵阴风吹来,叶幕不禁打了个哆嗦,他终于耗不住这种高压的威慑力,咬着唇半响才颤颤道“为为什么是你”叶幕知道,肖烬严既然能赶来这里,一定已经知道自己要和洛秦天私奔的事情,以肖烬严的脾气必定不会放过秦天,秦天没来,定是肖烬严使的鬼,想到这,叶幕更怕了,哀求似的望着肖烬严,恳声道“是我要走,跟秦天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认错不是求饶即便是开脱,也只是为了那个洛秦天
肖烬严合上双眼,良久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森静的黑夜听起来无比恐怖。待再次睁开双眼是,蹦出的是鹰隼版锐利的精光。
他怎么会稀罕这个男人他怎么回去纵容一个骗子
“怕什么”低沉的声线幽幽吐出,慢条斯理,肖烬严的脸上出现的是少有的柔缓,一抹诡异的笑容挂在嘴角。
这样的肖烬严更加令叶幕不安,他宁愿他发怒,宁愿他扑过来拳打自己。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肖烬严的声音很平静,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慢慢的拔出那把黑色小巧的9手枪,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抚动着,像是在爱抚一件珍宝,只是叶幕看的脊背冒冷汗,不由得又后退了几步。
之前,一直没有等到洛秦天,叶幕隐约感觉不对劲,所以赶快报了警,举报肖烬严违法监禁他人,目的就是为了脱住肖烬严,同时是真心希望,肖烬严能够受到法律的制裁,若是自己被肖烬严抓回去,肖烬严的罪名正好成立。现在看来,这似乎未对肖烬严造成任何影响。
在叶幕惊愕的视线下,肖烬严缓缓举起手枪对准了他,阴笑一声,“你说,我是废你哪里好呢”平静的强调带着几分疑问,像是真在为这件事疑惑。
叶幕已经说不出话来,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叶幕知道,肖烬严对自己是真没有耐心了。
“你那么想跑,要不,就废你一条腿吧”肖烬严脸上出现明亮之色,像个找到解决答案的孩子,脸上竟然出现几分兴奋之色。
叶幕惊呆了,他以为肖烬严是在吓他,毕竟他很清楚,肖烬严是多么在乎自己
一声响彻黑夜的枪声,果断决绝,没有丁点犹豫,一阵刺骨锥心的疼痛在膝盖处光速蔓开,叶幕痛苦的低哼一声,中枪的那条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种痛,难以形容如果一根烧红的铁椎生生刺进膝盖,旋转着不断刺的更深
叶幕几乎要晕厥过去,单膝跪在地上,吃力的抬起头望着此刻冷漠如霜的肖烬严,他还是小看了这个男人,他以为以他对自己的爱至少可以让他对自己仁慈一丁点,可是,他错了
“为什么不直接瞄准我的头”叶幕鬼使神差的露出一个笑,突然间,他不怕了,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