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股熟悉的晕眩感传来,她知道,她正在切断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再次醒来,沈声默正躺在躺椅上睡午觉。
椅子摆在院子打起来的木质长廊上,长廊上覆着细密的竹帘。
明媚的阳光从竹帘的缝隙中投射下来,在她的脸上投射明暗不一的光影。
阳光温暖,却并不灼热,偶尔有一阵清风吹拂过来,更是让人心旷神怡,倍感舒适。
在炎热的夏天中,这样舒服的午后是很难得的,难怪原主就这么躺着,慵慵懒懒,什么也不想干。
四肢柔弱得像棉花一样,沈声默自己也是晕晕沉沉的,像是喝了酒。
她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着,翻身,眼睛依旧紧闭,一点睁开的打算都没有。
不过虽然没有睁开眼睛的打算,但沈声默并不是真的在偷懒睡觉。
此时的沈声默正在理顺这个位面中,关于原主的信息。
和之前的位面比起来,这个位面的原主经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没什么波折。
她的一生,一眼可以望到头,也没什么磨难和挫折。
出生在一个专门做漆器髹饰的家庭里,原主从小接触到关于漆器髹饰的知识。
她疯狂迷恋那浓重端庄的颜色,还有漆器散发出来的迷人莹润的光泽。
那是一种比宝石温润,比玉石外放的光,让人爱不释手。
它细腻、精美、巧夺天工,每一件成品,都令人惊叹不已。
只是后来,漆器髹饰这一行,逐渐没落了。
没落的缘由很简单,漆器既不经济,用料和人工也不便宜,制作费时费力,价格当然也不便宜。
到了现在,人们有了更多更便宜经济的选择,自然不会来光顾它,而现在的富贵人家呢更喜欢一些,比如什么奥地利水晶,什么什么钻石,之类的装饰品。
漆器逐渐退出了人们的生活,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了。
于是,原主一家很难再通过这份手艺,通过直接销售商品赚到钱了。
在这个情况下,家里的衣钵没有人继承。
因为家里的人都觉得,这一行没有前途,还不如去开厂子,赚快钱。
在生活面前,先要生存,再有生活。
漆器对着几块木头,几个陶瓷,天天在那儿磨啊磨,费时费力不说,还卖不出去,赚不了钱何苦来哉。
先把钱赚到了,让生活好起来,再谈传承。
没人想再继承这份手艺了。
眼看着技艺就要失传了,家里的爷爷天天对着自己的一对老物唉声叹气。
在这种时候,原主结果了担子,决定要继续把这个工艺传承下去。
她是个女娃娃,爷爷本来不想答应的。没什么别的原因,做漆器苦哇
别的先不说,就说大漆,刚刚接触大漆的人,都会大漆过敏,脸肿得像头猪,眼睛只能看见一条缝。
好好一个女娃娃,谁舍得啊
别说后面手磨推光,能把手掌磨出一层层厚厚的老茧来。谁家的女娃娃是这样养的
但是想想,爷爷都能想到,如果收下自己的孙女做弟子,之后将是怎样的困难重重。
可是,爷爷不同意,但他也没辙,他不同意,原主就一直缠着他,一副他不答应,她就不会放弃的架势。
小女孩的决心,比天大比地大,见了棺材都不落泪,见了南墙也不回头,和自己的爷爷杠上了。
被原主磨得没有了脾气,看到她就只能愁眉苦脸地喊小祖宗,爷爷没了别的办法,最终同意教她。
不同意也没办法,除了她,也没别的人了。
就这样,爷爷收了她为徒,两人有模有样,按照旧有的规矩,拜了师,喝了茶,然后就开始学艺的生涯。
爷爷是个好爷爷,但是个严厉的师父。
一旦开始学艺,那就要学会吃苦,打得骂得,什么都使得,撒娇也没用。
即使是自己的亲孙女,爷爷也没有丝毫的手软。他的本事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严师才能出高徒。
当初他的老师是怎么带他的,他就是怎么带自己的孙女的。
那些他吃过的苦,原主原封不动的,都吃了一遍。
此时,出现在沈声默脑海里的,全是关于原主小时候学艺时吃苦的画面。
约莫是苦和泪,和一个小女孩经常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泣,也不敢找谁说。
原主还是很有担当的,虽然吃苦受累,但是从没想过放弃,每回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一场,第二天洗干净了脸,就又重新去找爷爷学艺去了。
小女孩的性格是格外坚韧的,甚至比家里的那些大人还要坚定,就这样,她跟着爷爷学了十几年,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罪,但最后也算功不唐捐,她学有所成,把爷爷所有的本事都学到手了。
而她比自己的爷爷幸运,她生在了一个好的时代,在这个时代,吃饱喝足的人们开始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