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微怔,脸颊上有一滴泪,凉凉的砸在脸上,显然不是属于她的。
略带着震惊抬眸,正对上一双血丝密布,通红的双眸,明明是有些可怖的,偏偏透出几分可怜来。
两人抱在一处,怔忡许久,谁也没有说话。
当悲伤太过的时候,语言反而不能形容其一二。
顾夏的心中非常复杂,她从穿越之后,心情就一直紧绷着,她害怕活不过一集,她也害怕被人发现,一把火烧死她,也没处说理去。
她更怕保不住自己的所有,让原主和原主的族人陷入危险的境地中去。
她喜欢康熙这个热情的小狼狗,纵然不属于她,可她贪欢,总想多享受几番。
她也想前夫,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那么多年的感情,并不能因为一场悲哀就会完全消散不见。
这些感情在胸腔中激荡徘徊,从不曾有发泄的口子,憋的她就要发疯,借着长华的事,胡闹一通,胸中反而平静许多。
一回神,已是午膳时分,康熙的龙袍被她揉的皱巴巴的,顾夏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拉着他进了内室,温柔的脱掉外袍,顾夏嗓子哑的快要失声,只得用口型道“陪我睡一会儿,不想用膳。”
康熙哪里有不允的道理,她哭这么久,定然是累了。
两人躺在榻上,枕着软枕,半晌都无法睡去,顾夏扭头,看着他完美的侧颜,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伸出手摸了摸那温热的肌肤,心中才安定下来,什么事都比不得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康熙扭头,将她揽到怀里轻叹“会好的,都会好的,你一定能给朕生一个健康的孩子,他会无忧无虑的长大,健健康康的,如此便好。”
什么聪明伶俐、玉雪可爱,他都不求了。
顾夏点头。
下午起来,康熙已经走了,顾夏在侧间给长华设了一个小佛堂祭祀他,也算是缅怀他在天之灵。
马上就要到皇后的预产期了,也不知道她这一胎如何。
皇后,预产期。
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顾夏的心中就是一震,不会的,下头的孩子怎么也威胁不到皇后嫡子头上去,她犯不着这样。
可若是为着嫡长子的名头呢
顾夏心中一个哆嗦,那么小的孩子,又是怎么下的去手。
说什么突发疾病,无药可医这才去了,她是不信的。长华养的那么好,跟铁疙瘩一样,再说没有什么幼儿疾病,能这么快毫无征兆就去了。
在没有绝对实力保护自己之前,顾夏想,她还是不要生孩子的好,太恐怖了,小孩子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像长华这么大的小孩,甚至连药都不能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的衰弱,何其可悲。
还不等众人从长华的事件中醒神,坤宁宫的皇后便发动了。
这一次是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三大巨头亲自坐镇,这个孩子的意义非凡,只有嫡子才能稳固飘摇的人心,才能稳固这五零四散的大清江山。
就连有孕的钮妃,也得老老实实的坐在太师椅上,在坤宁宫的大殿中,等待着皇后生产。
顾夏坐在她边上,时刻的关注着钮妃的情况,一会儿递个甜汤,一会儿递个点心的,生怕她饿着。
后头是熙熙攘攘的庶妃,十来个排成两队,立在月光中候着。
皇后半夜发动,这会儿已经是三更时分,可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大巨头的神色越发冷凝。
太医上前寻求对策,顾夏听到康熙冷酷的声音“孩子必须安然无恙。”
她的心便随着这月色渐渐变凉,也越发的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什么情爱,都比不上这万里江山。
作为一个帝王,这样才是对的。
当天边升起一抹鱼肚白,终于听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御医蜂拥而至,片刻后又蜂拥而出,脸上挂着愉悦的笑意“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平安诞下嫡子,母子均安。”
康熙朗笑出声,大手一挥,阔气道“所有人都月例翻倍,这是一件举国同庆的好事。”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对视一眼,俱都笑起来,太皇太后柔声道“皇帝高兴,哀家也高兴,我大清有后,合该共赏。”
她们这些等候的小嫔妃,就被奴才们带领着,回了宫殿,钮妃和她一道来了景仁宫,两人相对而坐,钮妃挥手让奴才们出去。
“原先我猜着,这事是皇后做下的,那么这一次生产,小阿哥定是安然无虞,她说不得要寻了藉口,活不过当日,如今”
顾夏并不记得详细的历史情况,闻言也皱起眉头,不解道“难道是因为嫡子需要一个完美的皇额娘,来确保自己的地位。”
“那估计就是了,这一次按不下她,以后你莫要冲撞与她,碰上她发难,尽管躲开便是,惹不起,便要学会躲,学会忍。”
钮妃蹙着细细的眉尖,一直都不见松开,皇后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