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安稳的焦裕丰觉得, 他最起码能享受是哪个一两个月的安生日子, 可不想这边刚趁着沐休回去,和自家媳妇儿子的亲热亲热,那边他家大伯又开始折腾上了,而且还是一桩他怎么都不能拒绝的大事儿。
“当年从老家过来的时候, 就在这村子里落脚, 去打仗的那些年,你爹他们也一样在这里住着, 如今虽然说京城有了宅子,还很是像样,可真说起来, 除了老家,也就是这里能算的上是半个祖地了。如今连着你三叔也一并来了,那咱们有些事儿就该操办起来,最起码不能让祖宗没个落脚的地方。”
焦大家那主子常年不在家的宅子这会儿大门敞开, 焦家的爷们都在堂屋坐着, 静静的听着焦大说起这些, 没有一个人出声。当然了, 也是不适合出声,不管这家再怎么破败, 再怎么草芥一般, 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和规矩是不会变的,焦大,以前那是焦家长房长子长孙, 他也很好的承担起了这一份责任,将这个家撑住了,也撑起来了,如今他自己成了长房长辈,自然说话更有了威信。他想要在这里给祖宗们寻个落脚地,其他人有什么资格说不?
“大哥,这事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焦三第一个应和,自从他迁徙过来,平日里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心里却不是不记挂那老家的祖坟的。都说没有亲人死去的土地没有根,这一点或许这里不符,这里有根,还埋着他的兄弟,可这样的根系里却少了长辈,这让他心下总觉得有些不安稳,总觉得有些对不住祖宗,每每到了祭祀的日子,看着其他人家能上坟,而他们只能在路口烧纸,这样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既然这样,给我来我是这么想的,这宅子我这虽然不怎么住,可这地却不小,白空着也是浪费了,所以就想着在这边上,朝东的位置,在推一些出去一溜,前头和这正院一般,建起个大屋来,好做个祠堂,供奉上祖宗牌位,将来咱们自己,也有个安身的地。厢房的位置且空着,以后再说,若是将来孩子们有出息,要置办个放置牌匾什么的屋子,也有扩充的余地。屋子后头呢,再建上一排的罩房,安置些其他的,比如供奉的东西,这样大致的也算是齐整了。”
说到这个,焦大人都占了起来,连着人走了出去,围着自家的这院子,一边指点一边说到,边上的人听了自然是点头的,祠堂这事儿,对于焦姓子弟来说,都是大事,容不得半点不在意。
不过这扩建焦大一个人出银子也不妥当。所以焦裕丰忙跟着说到
“大伯,这建房子的银子,我出五十两,你这边出地,剩下的三叔出些盖房子期间的伙食,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这是将大头都给出了啊,这长辈的还在呢,用的上你这么一个孩子出头?焦大正想反驳,焦三正皱着眉头要说话,焦裕丰一看这情形,忙加了一句
“我这到底是二房,怎么也该出一份才是。另外,我如今的差事大伯你也知道,只怕忙起来的时候是难得能过来的,所以到时候看着地方,管着这一应琐事儿的麻烦事儿,只怕还要三叔来,就是大伯,这地基什么的,也要您去办契书,让你们两个长辈跑了腿,若是再不让我多出些银子,这将来我可怎么和我爹交代。”
这话说的也很是啊,虽然焦裕丰是晚辈,可这到底是另外一房,也是一房家主了,区别对待是不妥当。再加上焦大往自家三弟那边看了一眼,心下微微一叹,也知道了焦裕丰的心思,这是不想让老三多出银子啊。也是,即使给了个不错的差事,三郎也是个本分要强,会挣钱的,日子看着不错。可到底底子薄了些,又刚有了个孩子,只怕一时的也拿不出多少来,没得让老三没脸,所以从自己这些先妥协,倒是更体面
些。
这么一想,焦大也跟着点了点头,另外满含深意的用手指点了点焦裕丰说到
“也罢,且让你偷个懒。说来我也曾想过,如今这城里虽然住着方便,可到底繁琐了些,等着将来养老总是要回来的,到时候我这宅子也能算是咱们焦家的祖宅,我守着这里,也好让焦家的后嗣们,有个惦记的地方。如今这祠堂若是建起来,那就更好了,等我回来,还能看顾祠堂,日常清扫祭祀,对着祖宗也有了交代。离乡背井,抛去祖坟,终究对不住祖宗们啊,也不知道在下头受了多少的罪。要这么说,嘿,小子,果然这银子还是要你出大头,不然这活儿岂不是全成了我们老人的?”
说银子就说银子,你这封建迷信搞的,要在这么说下去,你说这让焦裕丰他们回去可怎么睡得着?合着一直没给建个祠堂,祖宗就要梦里来寻不是,打板子不成?
焦裕丰心里囧的一笔,焦世博垂着脑袋,只当听不懂,心里却想的更直接犀利些。一边对这些神仙鬼怪的话题冒着黑线,一边暗暗的吐槽他们这来了这么就,不是也没见祖宗来寻人嘛,这可是连着灵魂都换了个了,若是真是祖宗有灵,那这会儿早该跳脚了,可见这些个真是自己糊弄自己的。
反倒是三郎,听着焦大这么说,有些感性的忍不住红了眼,偷偷的转过身去,擦了擦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