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问安都来不及,焦大一脸不知所措的将目光看向了贾代化,哎呦喂,这可是老贾家的爷们,这眼神,怎么比后街那些人还那个啥呢。
“那个焦大啊,听说你兄弟回来了?”
“是,让老爷惦记了,确实回来了,就是前阵子小人请假去接的。”
“哦,那就好,那个你老家哪儿如今气候如何?百姓可还安稳?一路官道可顺畅?沿路”
贾代化很有套路,虽然是要问八卦,可作为有档次的人家,还是将主,脸面还是要的,总要先问点旁的,比如这些实在民生的问题,好歹也能套上几分关心民情的名头,保住几分脸面。这种操作,呵呵,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看看焦大那一边回答,一边小心的抬眼看人的模样就知道,这是就等着你问点实在的呢。
既然人家都等着你问了,这套路也上过了,那自然接下来就不客气了呗,将这两家爷们都没想通的,一并的就给全叨叨出来了,顺带的还细致的了解了一下那焦三的一路历程。嗯,估计是真的当大戏听了。
“十五岁的时候,家里日子不好过,他就说要自己寻出路去,跟着人押镖走的听他说,那山寨里都不是好货,若非他会点修修补补的事儿,还能算个账,人只怕早没了等着官兵剿匪,好容易脱了身,可人也身子弱的快不成了”
说着自己兄弟的事儿,焦大的心里也暗暗的琢磨,想着前些日子侄子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说是忠良之家的名头以后的好处等等,想到这个,有心替自家兄弟忽悠上几句,将那被抓了壮丁的事儿给说的漂亮些。可转头又觉着,这太过了估计有些假,自己不是那口舌便利的人,别弄巧成拙了。所以啊,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刻意的顿了顿,到
“也不瞒老爷,我家那老三说,当时啊,他就想着,就他这一穷二白,身子弱成这样的情况,即使想着回来,那估计也难,指不定半路这人就没了,所以就一狠心,投了军,一来也为自己寻个活路,二来即使真的死在了战场上,那好歹也算是报了这官军救了他一命的恩情了。这才有了后来,一路辗转去了东南的事儿。”
果然,他这里这么一说,不说是贾代化两个了,就是那几个爷也跟着点了头,那贾赦更是说的直白
“那你家兄弟也算聪明,知道乱的时候人多的好处,也有几分感恩的心。”
“可不是嘛,那时候虽说是已经立国了,各处也收拢的差不多了,可地方上却依然还不曾安生。一个人回家,那真是没法子想。倒是这样,看看,这不就博出来了个生路?可见这人啊,就该这样。”
贾代化对大侄子这一句点评显然很满意,一边说一边还朝着贾代善点头,弄得贾代善脸色都红润了几分,自己的儿子得脸,哪怕是再小的,当爹的也高兴。
见着自己这话没说错,还得了大家称赞,焦大暗暗的松了口气,好在自己没玩太虚的,
“东南那边二十七八的,没了一个胳膊,这回家即使有那么几个银子,去了路上的花销,能置办多少家业?左不过是一座朽屋,两亩薄田,就是娶媳妇,也只是寻了个带着孩子活不下去的寡妇,凑合着过好在到底有了个儿子,还顺顺当当的养大了,到了如今,有小的和小的那侄子,倒是缓过了气。这不是,前几日,小的那侄子,还将给衙门送菜的事儿转给了他,这个活,只要会架牛车,能算账就可以干,可算是彻底的让那老小子得意了。”
焦大杂七杂八的一通说,许是这经历确实算的上曲折,反正吧,这一帮子爷们听得那是唏嘘的很,眼窝子浅,心软的贾赦更是眼眶都红了,一个劲的感慨着不容易,说这退役银钱给的太少,上官不够体贴云云,听得贾代善都想白儿子一眼。
这孩子心软的毛病,那真是没治了,也不想想,他家可是武将人家,那勉强也算是军中上级,这感慨谴责的岂不是自己人?弄得好像他们多残忍一样。这是规矩懂不!好歹你也是武将人家的儿子,这胳膊肘怎么就不知道往里拐呢。还是那贾政更会看眼色些,插嘴说到
“二十多年前战事颇多,许是那些将军也处理的粗糙了些,不然这样的兵士,能战场搏杀十年,哪怕再不济呢,给个微末的小官再退役,岂不是更好看?有了些许的俸禄,那兵士也不至于没了生计。”
看,怪不得这老小子后来能哄得老太太那么替他想吧,这人说话就是更中听些,明明知道底层士兵升官什么的,十分的艰难,这要退役的更是和丢包袱似的,不可能给额外的好处,可说出来,就听着体面多了。
为了这个,连着贾代化脸色都好看了几分,可见这贾赦说话的功力。不过说话归说话,本质是不会变的,那就是这焦三,确实亏得慌,那可是十年啊。
想到这个,他们忍不住又想到了焦裕丰村中的三爷爷,这也是个被亏待了的老兵。这么一来两个国公都想叹气了,这就是现实,没人脉,没路子,没人提携,这底层想出头
“罢了,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干嘛。不过焦大啊,你弟弟既然来了你这边,老爷我也不好不给点表示,这样,金管家,去,取二十两银子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