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她身量不高,面色也不好,看起来像是有不足之症。
这样的方如嫣让她有些恍惚,印象中,那是一个长相甜美,无论做什么事总能得到父母称赞的女孩子,比她,实在是胜之千倍,但是这一刻看到她畏缩不前的样子。
她突然有些索味,心里那些耿耿于怀,一下子消失了。
再看方石天,也不复以往的小心谨慎,只觉得再面对这个留着短胡须面相严肃的中年人,她也能心境平和,淡然处之。
“方真人,好久不见。”
方石天脸部僵硬了一下,他还没说什么,他身后的方如嫣急急地跳出来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叫父亲”
她淡淡一笑,“我怎么不能了他不是我父亲,你也不是我妹妹。”
偏了偏头,继续道“我想想,方真人是六岁那年把我从裴家带出来,我在万陀山呆了两年,不过是两年仿佛下人的对待,我想这样如何也不能让我把你们当成家人吧”
“你说什么”
方石天震惊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小不讷于言、向来打骂随由的裴净,会说出这么一通话。
他伸出巍巍的食指,就差要戳到光膜上去了,“你个不孝女你在万陀山衣食无忧,你不感恩反将仇恨,果然是个白眼狼你如今即又回我万陀山,识相的就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受的”
他气得不轻,嘴上那两缀胡须快被吹起来了,可惜他再气再急,也只能在光膜外跳腾,他自以为自己余威凛凛,殊不知裴净早看穿了他的虚张声势。
以前被带过来祭台时,虽然年纪小,但那时心中害怕,她一路小心地观察过这个地方。
这是万陀山山腹深处,要到达这个地方,先得经过长长的甬道,这里光线十分之差,到了祭台位置,更是蒙蒙一片。
此处除了四周五彩的壁画,一大四小五个祭台孤伶伶耸着,主祭台对着的上方,是一个由大渐小的开口,当太阳行经到一定位置时,光线便会照到相应的位置上。
而今,五个祭台全被罩在一个光幕之中,与外界隔绝起来。
由上至下,包括地面,全都拢在一层蒙蒙的微光之中。
她不知道从外面看过来,里面的她是怎样,她只知道,坐在主祭台上,从这里透过光膜看出去,人多了一层模糊。
是以如今,她看着方石天气急败坏地指着她,要她走出去受罚,听他咒骂,一时只觉得啼笑皆非。
也没什么好怕的。
“方真人既然如此生气,为何不直接过来教训我”
方石天眼睛瞪得浑圆,“你、你”
“夫君。”
如梦仙子款款走来,将躲在方石天身后的女儿搂进怀里,拍拍丈夫的背,方朝她笑笑,“我们的小净儿长大了,来来,让母亲看看。”
裴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嘴巴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如梦仙子,最擅长的便是魅术,刚刚那简单的一句话,竟然用了魅音,若不是她身怀异术,这时便会照着她的话,木讷地走出去了。
她在心中默默念着清心诀,运转灵力抵御魅音控术。
如梦仙子见招不来人,淡然的脸上终于现出几分讶色,又同方石天对望几眼。
“净儿,你不出来吗母亲好久没见你了。”
许是知道无用,这次她没有用魅音,而是用自己的声音说道。
裴净回了个淡淡的笑容,终于移动身子下了祭台。
光膜外的几人见她动了,几乎同时露出欣喜的微笑,这时裴净突然转了个身,绕到祭台后方去了。
方石天愣了一下,赶紧绕着光膜,跑到另一边,却见祭台后方,方方正正的一块巨石后方,空空如也。
裴净,哪里去了
唯有巨石刻的纹路盈盈闪烁。
如梦仙子拉着女儿赶到丈夫身边,朝里面探了几眼,略带忧心地道“夫君,她是不是发现这里的秘密了”
方石天脸色沉沉,一言不发。
方如嫣听不懂父母说的话,她望了望四周,也没找到裴净的身影,扁扁嘴就要哭起来,“父亲母亲,你们不是说,施了法让姐姐回来,我就会好吗怎么姐姐回来也不理我了”
闻言,方石天才露出笑容,他慈爱地摸着女儿的发顶,安抚道“放心,你姐姐会管你的,不管她逃多远,我也能把她揪回来,就像这次一样。”
裴净在一条细细的甬道里走着,这里道路平滑,壁上有浅浅的光透出,抚着人心底的淡淡的惧意。
有许多东西在她脑海里浮现,莲云,阵法,光幕,方石天,一些被忽视的细节被渐渐放大,一环又一环地套在一起,连成了她忽视的真相。
云霄台中央的圆台,被莲云设下的中心阵法,那怕真的是一个传送阵。
她曾蹲在那里,细细地感受手心下的纹路,竟然是和祭台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因为这两个传送阵法,她才会被传送回来。
如今还有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