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步行至矿山新村。用时十分钟。
乔开宇的车始终被司机开着,一直开到她楼下。
上楼之际,乔开宇突然找了一个空档,在她耳边亲密距离问,“谁啊这么紧张”
“紧张什么”纪荷打死不承认,带着笑音,迷惑对方。
一边朝前头那个英挺的背影挥手,“江兄,你先上去。”
语气可谓温柔。
那道背影没说什么,掐了烟蒂,直接提步。
“好一个继承人到他就好朋友”乔开宇冷冷一笑。
纪荷若无其事将他一推远,笑眸仍瞅着楼梯口,像在恭送的模样,“你不懂。”
她可是有求于人,对人家能不紧张吗
乔开宇脸色沉下,倏地说,“我接个电话。你们在上面不要乱来。”
“神经病”纪荷恼地斥他一声。
她平时和乔开宇兄友妹亲,关系融洽,原因无他,乔开宇给她买了太多东西,每件都投其所好。
纪荷无意当拜金女,但干爸立过遗嘱,乔家的财产将来有她三分之一,也就懒得推拒。
买就买吧,反正公子哥不缺钱。
而且,这世上用金钱建立的关系是最为纯粹和牢靠的。
不用想太多。
像一次性餐具,用完就扔,彼此没有道德束缚。
乔开宇骂了声没良心,却朝司机招手,司机立即捧着一只黑色提琴盒送来。
纪荷眸光一讶,着实有点不可思议,笑着,“这是”
乔开宇打开盒子,稍微给她过了一眼,她眼底的光更加盛,他因自己再一次投其所好成功而得意。
“生日,怎么可能送一个不上台面的电击棒。不是笑话我么。”
“可这把琴很难弄到吧”纪荷接过琴盒,目光连流忘返,“名家制作的琴,有钱难求。”
“别管我怎么弄来,反正生日快乐。”
“我从来不过生日,你知道的”她感动的朝他眨了下眼睛,风情万种,“不过谢谢干哥了。”
乔开宇一下觉得月色都明亮不少,笑着说,“不过归你不过,我心意要到。还有,下周是我生日,你礼物该准备好了吧。”
“我太忙了
”纪荷诚实的皱起眉,抱歉的眼神。
他每年生日都大过,各样的人士齐聚一堂,衣香鬓影。
不过,对她的要求不高,只要人到场就行。
她有一年甚至到场了才记起是他生日,莽撞给了一个拥抱就算完。
他竟然还没生气。
这会儿,乔开宇像是认命,宽纵着,“就知道你。我今儿提醒你了,礼物不重要,关键你人到。”
“好。”纪荷应下了,朝他暧昧使眼色,“你快走吧,女朋友该等着急了。”
什么电话他估计就是被女人绊住了。
乔开宇也不否认,风度翩翩一点头,“那我走了”末了不忘叮嘱,“早点让人走。别在上面瞎搞。”
“管的真多。快走吧”纪荷佯装没好气。
等目送乔开宇离开,她表情才放松。
有点乏力的,垂下眸,摸了摸皮质的小提琴盒,敞开的拉链内,琴身刻着制作者郑克家的大名。
而她自己的名字在更为显眼的地方。
可谓用心。
到了六楼。
纪荷在自家门前看到江倾挺拔的背影。
他果然知道她住的是六楼
感应灯一灭,提醒她停滞的时间过长。
伸手在墙壁重新触开。
两人在明亮的光线中,无言对视。
纪荷先朝他露一个笑。
对乔开宇她都能转瞬间不计较,何况他呢。
下午吵得厉害,这刻再见他,又焕发活力。
江倾在抽烟,居高临下,半眯眸自白雾中睨她。
怀里提了一只黑色皮盒,曲线显示里面躺了一把小提琴。
她笑着解释,“别人送的礼物。”
别人
继承人
无论多轻描淡写,言行举止骗不了人。
他们很亲密。
“人呢。”他纯粹礼节性客套,淡声一问。
脸上表情冷漠,藏在烟雾里,烟雾遮不住。
纪荷走上来一边开门,一边自然回复,“他啊,女人一大堆,刚出差回来肯定要交公粮”
倏地,住嘴。
清咳一声,尴尬笑着扭头。
感应灯再次湮灭。
这回从楼道水泥花窗洒下来的月光却照亮他的侧颜。
纪荷忽然一震,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让她陌生。
现在的乔开宇花天酒地,不就是曾经的江倾吗
曾经的江倾女伴如云,无论到哪里,总有人倾哥倾哥的叫着伺候。
她还记得有一次陪他去赭山,她事前并不知道他们是去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