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匣里面放着一本小札与一封书信,不论是小札还是书信,皆已纸质发黄,尘封了许多年。
翻开小札第一页,画的是一枚红果子,鲜艳欲滴。
幽幽看这果子有些眼熟,她细细思忖,骤然想起这果子就是云姬拿来尸化常人的果子血珠,“就是这种果子,会把人尸化了”
沈将离斜眼白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聒噪,“安、静。”
幽幽忍笑,低声道“若有藏宝图什么的”瞧见沈将离眸光中的寒意,她只得忍下话,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沈将离翻开了第二页,上面写着血珠,又名幽冥果,常生于阴湿隐蔽处,吸食附近草木精华,百年一开花,百年结果数枚。果汁含修罗尸毒,尸毒一旦入体,融血难分难解,半人半尸战力倍增,不老不死。
眸光大亮,沈将离迫不及待地翻开了第三页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血珠结果之地,寸草不生,难觅相克之物。然,掘地三尺,只余乌根存活。
翻过第三页,背面画了乌根的样子。那是一种毒草,平日只在土壤表层冒个小芽儿,可根系却颇是发达,常常卷缠在其他作物的根系上,吸食养分。
血珠吸食草木精华,乌根反吸食血珠根系中的精华不死,怎么看都像是相克之物。
也许,这次并没有白来
沈将离激动地翻到了第四页乌根剧毒,活人食之,不出一炷香必定血涸,状如枯槁而亡。世上血珠难得,不得血珠,难试乌根效用。
到了第五页,幽幽歪头看着沈将离又皱起了眉头,凑过头来,本想看一眼沈将离到底是看到什么了哪知沈将离觉察了她的靠近,不动声色地先一步转身,径直走向了薛清弦。
“如何”薛清弦关切地问道。
沈将离一脸凝重道“或、能。”
薛清弦舒眉大喜,“看来师妹有救了”
沈将离定定地看着她,没有立即回话,只是把小札最后一页凑近薛清弦,让她看了个清楚。
薛清弦脸上的笑容起初一僵,最后苦笑一声,竟笑得极是洒脱,“若此法能让师妹恢复常人
,我也算没有遗憾了。”
沈将离难过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薛清弦抬手摸了摸沈将离的后脑,温声道“我们回去吧。”
沈将离揪住了薛清弦的衣袖,眼眶微红,“也、许。”说完,她把小札连同石匣一并递给了薛清弦,快速把书信打开。
“狼帅”
“亲启”
沈将离念得很慢,幽幽听得难受,忍不住从沈将离手中拿过信纸,在沈将离出口“凶”她之前,先歉声道“念完我就还你。”
沈将离眸光微沉。
幽幽故作轻松地解释道“我只想你歇会儿,不是嫌弃你”
她说的话,沈将离一个字也不信反正这路上,这人没少欺负她,她可是一桩一件地给幽幽记着,回去一定要找柳溪告状。
看见沈将离脸上的愠色,幽幽知道定是又惹她不快了,反正回去路上还有好几日,她想法子哄她高兴了,便不必担心柳溪秋后算账了。
幽幽清了清嗓子,难得一本正经地念道“狼帅亲启将军多年征战,未尝败绩,末将与将军并肩厮杀多年,偶觉将军异样之处。事有蹊跷,末将不敢断言,便暗将将军之血送往故友鬼医白七娘处,请其帮忙查验。方知将军身染血珠之毒,半人半尸多年竟不自知。而后九州大定,末将辞官归隐江湖,实是往鬼门关再访故友七娘,为将军找寻解毒之法。”
白七娘是鬼医最出色的一任掌门,当年江湖人称玉面观音。
沈将离听到这里,激动地把小札收入怀中,珍之重之,想必小札上的文字就是白七娘所书。
“末将随七娘在鬼门关研究多年,终是寻到解毒之法。特书此书,寄予将军,望将军见信后,速来鬼门关医治。末将,沈不平,字。”幽幽念完之后,冷嗤道,“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忠心耿耿的副将,怎么寻到了药方,还要病家自己送上门来医治的”
沈将离瞪了她一眼,“师、祖。”她急着说下一句话,“体、弱。”虽然白七娘在江湖上声名赫赫,却天生体寒,离不得鬼门关的药浴,终此一生,她都没有踏出过鬼门关一步。
幽
幽赔笑道“你别恼,我说错还不行么”
沈将离别过脸去,懒得看她。
薛清弦正色道“沈不平是狼帅当年座下四副将之一,后来鬼医历代掌门都姓沈,想来”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沈将离。
沈将离摆手急道“孤、儿”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白七娘后来确实嫁了一个姓沈的,从此鬼医不论是嫡传还是收养的孩子,都全部姓沈。沈将离已经不记得最初自己的名字叫什么,她只记得她拜师之时,师父在她的眉心上一点,温声给她取了这个名字沈将离。
幽幽觉得不对劲,“这么说狼帅尉迟酒跟崔十一娘一样”当年纵横九州的当世第一奇帅,从无败绩竟是因为她就不是个活人。
听见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