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他愤怒地拆散了她与他,亲手要了那个小兵的命后,才发现铃铛与她娘亲一样胆大,竟怀了那名小兵的孩子。
养女如此,他怎能再与东海景氏结亲
那一年,铃铛万念俱灰,生下小兵的孩子后,不久便郁郁而终。
猗猗给他最大的报复,并不是夺了他的妻,毁了他的名,而是给了他百年寿命,会老会死,却不知是哪一日他只能重复地一次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却永远不能完成最初的那个心愿。
在龙首山驻扎久了,关于大漠的传闻便听得多了些。
比如蜃楼,比如圣佛舍利。
年少在大漠打仗的时候,金守疆也带兵进过一次蜃楼,那里破破烂烂的,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可当圣佛舍利与蜃楼联系一起,金守疆猜想,当初猗猗或许是带着聂小小去了蜃楼找寻圣佛舍利吧
传闻,圣佛舍利可以起死回生。
那一箭直贯心口,聂小小一定是活不下来的。
想到这里,金守疆便带着一队人马穿入大漠数十次,终于再次寻到了蜃楼所在。
只是,蜃楼还是一座残楼,他想见的人却依旧渺无音讯。
金守疆带人在蜃楼附近搜了又搜,终是在井边发现了一只埋藏沙下多年的金铃耳环。
“来过她们来过这儿”
金守疆颤然捏着这只金铃耳环,仓皇四顾,耳畔除了大漠的风声之外,再无当年的铃铛脆响。
要找到她们,穷其一生,他也要把她们从大漠中找出来
风声猎猎,风沙扬扬。
金守疆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有些人一旦失去了,就是永远失去,有些传说也只是传说,起死回生,不过是个美好却难以实现的愿望。
那日,猗猗背着聂小小一路沿着栈道往大漠奔走。
聂小小一直强撑着精神,不敢睡去。
猗猗忍泪道“小小,你可以睡觉的。”
“我想再看看你”聂小小枕在她的肩头,呆呆地看着猗猗,“我怕阎王说我们罪孽深重下辈子不让我见你了”
“不会的,他不敢,我会打它。”猗猗哽咽答道。
聂小小笑了,“当死士的日子一定
很苦吧”
“小小,不说了好么,安心睡,好不好”猗猗温声劝道。
聂小小想拢住她的身子,“你走的这些日子我常在想要是要是能对你更好些再多吃些你熬的药粥你会不会觉得更欢喜”
猗猗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有小小的日子,每一日都欢喜。”
“可惜我还还不能把你的名字写好看”
“没事,以后我会好好教你。”
“猗猗”
“我在。”
“我还没教你牵丝铃”
“我瞧你耍过,我其实已经在学了。”
“真的”
“真的。”
猗猗哪里还能忍住眼泪,哗啦啦地滚了下来。
聂小小吃力地将鬓发上的鬓间钗铃拿了下来,重新小心翼翼地给猗猗簪上,“我送你的不许再扔了”
“不扔”猗猗哽咽难语。
聂小小笑着瘫在了猗猗背上,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猗猗”
“嗯”
“重新喜欢一个”
“我不要。”
“我我”
“除了小小,我谁也不要”
“可我”
猗猗侧脸看她,已是泪眼模糊,“你可以的,你信我,好不好”
“好”
“闭上眼,好好睡觉,到了那儿,我就叫醒你。”
“要叫醒我不许”
“我不食言。”
猗猗重重点头。
聂小小蹙紧眉头,不舍地靠在猗猗的颊边,强睁的双眸垂下,再也没有醒来。
只要尸首不腐,只要拿到了圣佛舍利,她的小小就可以活过来,与她相惜相守一世。
所以不管有多难,不管有多凶险,猗猗一定要闯一闯传说中的沙海蜃楼
触发机关入浮屠塔楼,单枪匹马过山海百妖图,殊死一搏过罗汉满堂,最后她倒在了浮屠塔楼的第三层,终是没能让她的心上人起死回生。
既不能唤醒她,便随她一起长眠黄沙之下吧。
猗猗倒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聂小小,她不由自主地笑了。
心跳一声比一
声微弱,身上的痛楚渐渐褪去。
猗猗朝着聂小小伸出手去,小指勾住了她的小指,说好的相惜相守一世。
“小小”
视线渐渐被黑暗吞没。
恍惚之间,只听聂小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猗猗,该起来学牵丝铃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不好。”
“小小,你最好了。”
“我哪里好”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