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猗忍笑点头,“我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话。”
“别怕,他若敢凶你,我能帮
你凶回去,反正他肯定打不赢我。”
“姐姐的功夫这般厉害”
“他的枪术刚猛,可我的牵丝铃专门以柔克刚,专克他这样的人。”
“牵丝铃”
聂小小得意地笑了起来,解下了松松地拴在腰上的牵丝铃,“就是这个。”
猗猗还以为,这只是聂小小系在身上的装饰。
“你想学么”聂小小忽然问道。
猗猗呆呆地看着她,受宠若惊,“我可以么”
“你想学,姐姐便教你。”说着,她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你可千万别教我诗文了,换一种可好”
猗猗笑了笑,“好。”
小兵将聂小小的原话传给了金守疆后,金守疆却没有半分生气,反倒是哈哈大笑了几声。难得聂小小也会吃味,他只觉快慰,也难得这两个女人没有吵闹起来,这齐人之福来得这般容易,金守疆反觉几分恍惚。
入夜之后,聂小小安排了猗猗睡在隔壁房间,未免金守疆不知羞的半夜爬窗,她专门吩咐小兵搬了好几个刺栏来,就放在窗外的地上。
夜色渐深,猗猗的房间虽然已经熄了烛火多时,可猗猗并没有入睡。
难得有这样的独处时机,猗猗岂能放过
只见她小心地推开一线窗隙,短促地吹响几声仿佛夜枭的哨音,便有几条蜈蚣沿着窗口爬了进来。
猗猗拿出随身携带的香囊,把香囊里面的小瓷瓶拿了出来,打开瓶盖对准了蜈蚣的脑袋,里面的异香吸引着蜈蚣爬了进去。
等几条蜈蚣都爬进去后,她盖上瓶盖,心满意足地摇了摇小瓷瓶,凑到耳畔仔细听着里面的虫子打架声响。
“咬狠狠咬”
“咯吱”小窗似是被夜风吹开了半扇,猗猗警惕地将小瓷瓶收起,走近窗口,只见檐角上闪过一条黑影,便有一支竹箭射了进来。
猗猗一手抄住竹箭,将小窗彻底锁死之后,这才拿着竹箭回到了床上。
她没有点亮烛台,只是用指腹细细摩挲着上面的刻痕。这是异族特有的字符,唯有异族皇室训练的死士才能知道这些刻痕是什么密令
上一次的命令是接近金守疆,她花了十多日部署,才让金守疆恰好救了她这个采药姑娘,
恰好沉迷了她的温柔。对付男人,特别是金守疆这种血气方刚的少年,催情的蛊虫粉是再合适不过的。做妾也好,做正妻也好,她根本就不在乎。只要能完成大王的密令,她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终于,她解读完了这支竹箭上的密令。眸光微微一沉,大王命她悄悄绘制这条栈道的位置与走向,这可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完成的密令。
“聂小小”猗猗想到白日聂小小对她说的那些事,讨好聂小小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至少一可以对金守疆欲擒故纵,二可以从聂小小那边学些克制金守疆的招式,他日想脱身时,也不至于九死一生。
或许,这位大夫人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她可以做她的伞。
想到这里,猗猗将竹箭收好,把鬓发全部放下,又将中衣扯得欲散未散,走到盆边,把已凉透的水往额上洒了几滴,权当半夜惊梦恶汗。
她大口猛烈呼吸着,故意将心跳跳得极快,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慌乱无比地打开了房门,走到聂小小房门外,似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惊惶,咚咚敲了两声。
值夜的丫鬟看她如此狼狈,连忙问道“二夫人,你怎么了”
“我做了噩梦,我害怕。”猗猗欲哭一样地委屈回答,声音隐有泣声,不大不小,足以让里面睡得很浅的聂小小醒来。
丫鬟们上前劝慰道“二夫人别怕,我们这就去请将军来。”
“不必去请他。”聂小小披着大氅打开了房门,看见了狼狈不堪的猗猗,心头一软,本想伸手轻抚她的后脑,劝慰她几句。
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白日她说的那些话,聂小小指腹有茧子,猗猗又生得玲珑剔透,她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
她这样糙的手,抚她定会让她难受吧。
哪知猗猗竟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姐姐,我梦见阿爹阿妈了,他们说要带我走,我害怕。”
“别怕。”聂小小温声说完,递个眼色给丫鬟们,“去把猗猗的被子抱过来。”
“是,大夫人。”丫鬟们很快便将被子抱入了房间,放在了榻上。
聂小小牵着猗猗缓缓地走进了房间,命丫鬟关门退下后,她与她一起
坐在了榻边,“安心在这儿休息,有我在,没事的。”
猗猗歉然看着她,“姐姐,你身子沉着,我还这般劳烦你。”
“说什么傻话。”聂小小心疼地看着她额上的汗珠,捏着袖角给她一一擦去,“你叫我一声姐姐,也不是白给你叫的。”说着,她扶着自己的肚子,“反正我也被这娃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