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老太君欣慰的拍着邹氏的手背,打断道“东西再贵重,也不及咱们阖家的融洽重要。敏行也别推辞了,就按老大媳妇说的来。等到来日兰舟娶妻,难不成你这亲叔叔还会袖手旁观”
“过去大哥还在时,就对我们几个弟弟照拂有加。如今兰舟和晓风一道在外求学,也是他看顾晓风。”提到自家不咋着调、全靠侄子看顾着读书的儿子姜晓风,蒋敏行不禁也老脸一红,“现下居然还得动用兰舟未来娶妻的东西,儿子这叔叔当的实在是心中亏欠”
“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推来推去,没得生分了。”
老太君一锤定音,一家子接着商量嫁妆的细节。
甚至连中午午饭时,饭桌上都是讨论的这个,且下午晌也没有散场的意思。
一直到暮色四合的时候,初步的嫁妆单子才算敲定。
定下之后,接下来就是定喜宴名单。
这上头也很有门道,什么人要请只是头一遭9,下头谁家先送请柬、谁家后送,还有什么人和什么人坐在一处,都是一桩学问。
这上头的事情,姜穗就不大懂了,毕竟在原身的记忆里,她在学艺上花费的时间众多,掌家方面并没怎么深入学过。
而姜穗本人,这满打满算才穿越十二个时辰的现代人,就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了。
看她才刚大病初愈,在这儿坐了一整日了,又出嫁在即、往后再没有当姑娘的轻省日子过,老太君也是于心不忍,就放她回去早些安歇。
时下就是这样,虽她是新娘本人,却也轮不到她自个儿做主。
姜穗在这儿待了一整日,其实根本没有发言的机会,都是听长辈们的安排。
好在她对家中的这些安排无甚不满意的,便很乖顺地下去歇着了。
回到濯华院,芳华和秋兰又是一通妥帖细致的服侍伺候。
姜穗用了一顿清淡精致的点心,再泡了个澡,享受一顿sa,餍足地躺到了高床软榻之上。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之前,她突然想到好像哪里不对
镇安王府送来的聘礼里,各种名贵珍玩数不胜数,甚至连铺子、庄子都有,但是好像就是没有现银
而自家准备的嫁妆里,一万两的现银大多也被置换成更贵重的实物了。
这两厢里一相加,岂不是自己这副风光无限的身家里头只有不足千两的现银
但随即姜穗又觉得自己想多了,里头随便一件宝贝都价值千金,更别说还有铺子、庄子那些会下金蛋的“母鸡”。
而出得起这样的聘礼的镇安王府,自然是真正的朱门绮户,又哪里需要自己这新嫁娘拿现银出来讨生活呢至多就是给下人一些赏赐,怎么都是够的。
姜穗一个咸鱼翻身,安心地睡了过去。
话分两头,又说大太监和冯妈妈离开文昌侯府,分道扬镳,各自复命。
午饭之前,冯妈妈回到了镇安王府。
自打容慎受伤,王府里的气氛就一直不好。待到今年,那更是暮气沉沉,一点生气也无。
直到有了冲喜这桩事,王府里才多了一丝喜气。
郑王妃正在厅堂里指派人做活,一时说先把喜绸挂上,一时又说该先给容慎把喜服做了高兴得无甚章法。
其余人也是群策群力,七嘴八舌地帮着出主意。
一时间厅堂内吵吵嚷嚷,如同百姓集市,热闹非凡。
看清这架势,冯妈妈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先回屋换下出门的衣裳,换上一身日常穿着的、洗的发白的细布袄裙,而后才进去。
见到她,郑太妃像有了主心骨,招手让她到跟前坐下,一边给她递茶,一边连珠炮似的发问道“懿旨送到了吗文昌侯府的众人反应如何那位姜大姑娘如何,你见到了吗”
没错,原来的姜穗宁虽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时常出入宫闱
。
但她和容慎差了六岁,论起来差着一个辈分,她能进宫陪伴太后的时候,容慎已经在军中历练,带着郑太妃搬出宫来了。
后头郑太妃就深居简出,不怎么入宫了,等到儿子受了重伤昏迷,她就更没有外出的心思,是以虽然和姜穗宁打过零星几次照面,却已然无甚映象。
其实这些个问题中,好几个都挺多余的晨间郑太妃厚着脸皮在慈宁待到看着太后拟好旨,又目送了冯妈妈跟着大太监一起去宣的旨。
冯妈妈自然是等到懿旨送到了才回来,也肯定见到了接旨的主人公。
所谓关心则乱,便是这般了。
冯妈妈抿了口热茶,眼神不紧不慢地在一屋子的人身上逡巡了一圈。
直到把众人看得后知后觉地退了出去。
冯妈妈这才事无巨细地耐心答道“奴婢跟着慈宁宫的人一道去的,亲耳听着懿旨宣读,亲眼看着懿旨颁到侯府老太君手里。至于那位姜大姑娘,奴婢也是见到了。其实本也轮不到奴婢来对侯府嫡女、未来王妃评头论足,但主子问起,奴婢就斗胆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