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介将书放到一边,掀了掀长睫,绯色薄唇微启“你先出去。”
这话是对管家说的。
管家心领神会,退了出去。
“”沈浪黛眉微蹙,反应了过来,“你骗我”
书房里就剩了他们两个人。
暖洋洋的光从窗子外洒了进来,给室内添了几分明亮的色彩。
温介睨她一眼,声音冰凉,“倒也算不上骗。”
沈浪诡异地猜到他下一句就是“你自己愚蠢”。
“那律师人呢”
“走了。”
“是你说让我来见律师的。”沈浪死死盯着他,似乎一定要让他给个交代。
温介绯色薄唇微翘,缓缓道“你过来。”
“什么”
“来这坐下。”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沈浪都要怀疑自己听岔了,这狗东西是不是有毛病
她是来离婚的,不是来跟他促膝长谈的
可对上男人幽深冰冷的眼神,她的话又通通咽回了肚子里,听话地走过去坐下,坐在离他很远的另一边。
“靠过来。”温介见状,眸色愈发冷沉,几乎冻得摄人。
沈浪略微挑眉笑道“先生难不成后悔了,不想跟我离婚了”
现在这副做派,可完全没有要跟他好好离个婚的意思啊。
温介长睫微垂,语气莫名,“以后不提离婚,你还是温太太。”
“然后再继续住在那栋别墅里,为你守活寡”她笑得刺人,柔和中装满了讨人厌的虚伪。
温介拧紧好看的眉,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搬到这里。”
“不了,”沈浪淡淡收回眸光,垂着眼,语气温柔,“不打扰了。”
“还有,”温介倏然掀了掀长睫,眸光微深,“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守活寡了。”
他顿了顿,才把后面的几个字说出来,仿佛这几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是对他优雅矜贵形象的玷污。
“我会尽量多陪你。”
“还是不了,”沈浪忽然笑了声,定定看着他道,“温先生,我想知道,你是因为什么突然反悔了呢”
她的目光锐利清亮,像是利剑一般将他心中的雾霭层层剥开,露出里头晦涩阴暗的东西来。
“你知道我是沈浪了,对吗”他听见她说。
此沈浪,非彼沈浪。
她口中的沈浪,是那位被国家严密保护,没有向外界透露过一丝风声的顶级科学家。
而这个人,正是他曾经温柔贤惠存在感弱的妻子。
温介脑海中各种情绪拼命斗争着,他到底是因为舍不得她这个人,还是舍不得她隐藏着的身份和能力
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对他而言只是象征着更大的利益,他只是像因为欣赏优秀人才一样欣赏着她。
可是心是不会骗人的。
她认真看着他的时候,那种心跳漏拍的感觉说不了谎。他好像真的有点心动了,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他会控制不住地去想她,有时候甚至满脑子都是她。很不可思议,从漠视到喜爱,他只用了短短两个月。
而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是在袁华打电话跟他告状被她打了,那个时候,就开始不一样了罢。
从那以后,她每次见到他几乎都没有个好脸色,柔中带刺,每一次都能把他气笑。
他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她好似察觉了似的,每次出去都会把人给甩开,然后像只猫儿一样溜掉。她被那些贵妇约出去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并不完美的假笑,看得他也忍俊不禁。
他觉得她的体内应该住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耀眼恣意,洒脱爱自由。
而她现在,就坐在他的不远处,一脸审视地问他“你知道我是沈浪了,对吗”
他在一刹那间,突然就把想好的词都给忘了个干净。
“我”
对上她笑吟吟的眸光,他沉默了一瞬,道“你相信我,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所以还是因为我有了价值,对吗”沈浪笑意微深,瞥了眼那本被放在桌面上的书,“你在看这本书,怎么样,你觉得写得好吗”
温介垂了垂眼,声音有些冷,“没什么好的,都是些琐碎。”
“我们不离婚,以后有的也只会是琐碎。”她的语气泛了凉,可面上依旧笑着,似乎没有什么能惹她生气。
“夫妻是要彼此生活一辈子的爱人,而不是只有利益关系。”
“我对你不是只有利益。”温介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
“哦,我说的是我对你。”沈浪的眼尾噙着凉薄的笑意,“可怜见儿的,先生还不会真对我动了心吧”
“如果我说是呢”
“那没办法了,”沈浪耸了耸肩,轻笑道,“先生还是换一个人喜欢罢,我配不上您。”
“从前或许是,”温介沉了眉眼,半晌,意味不明道,“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