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谢杪问起那五十两银子的事, 周氏的气焰立马弱了下去, “还不是先前娘管你要银子你不肯给”
“既然如此,那二十六两银子娘都花到哪儿去了”
周氏嘴唇微微一动, 神色自如地小声道“我拿去买了镯子和首饰, 东西我一早就看上了, 可你爹嫌太贵不肯买。”
“我想着你如今成了世子妃,做娘的也跟着穿金戴玉不行”说到这里, 周氏瞪着眼睛看向谢杪,“虽说我该拿小树骗你,可你总不会让娘把首饰都退回去你哥可把银子都还了你的”
谢杪见周氏眼神闪烁就知道对方一定是在说谎,依周氏的性子, 若真买了贵重的首饰,怕是已经迫不及待地戴出来炫耀了。
对方越是这样,谢杪就越笃定周氏一定有事在瞒着她。
“好, 娘记住了, 下不为例。”谢杪收回神色, 淡淡地说道。
反正府里已经派人着手去查了,周氏在搞什么鬼, 她早晚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柱子的事”
“娘莫再提这件事,我不可能叫旁人辱了世子的名声。”谢杪重重地将茶杯砸在木桌上,自顾起身离去了, “我去瞧瞧母亲身体好些了没有。”
周氏求她的事情对谢杪来说轻而易举,若换做凝香,念在刘婆子与父母曾是邻里乡亲的份上或许也就帮了。
可周氏先前的所作所为实在令谢杪心中不快, 这件事她不但不会管,连着宅子的消息也一并压下了。
周氏见谢杪不肯帮忙,在她离去之后急得团团转,额上满是焦急的汗水。
这件事除了谢杪没人能帮她,周氏深知谢少傅和韩氏的为人,对方断然不会包庇一个打破了别人头的犯人,从而污了谢府的名声,谢少傅最在意的就是谢家的名声了。
这次不能帮刘婆子把她的独子救出来,她们夫妻二人苦苦瞒了十六年的秘密或许就要藏不住了。
到那个时候,谢府不会放过他们的。
谢少傅寿辰之后,谢杪便留在谢府陪伴身体有恙的韩氏。
从那盏雁鱼铜灯,谢府上下便都能看出来谢杪这份孝心和诚意都是真的,并不是只做做面子功夫。
谢少傅与韩氏都对谢杪这个义女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欣慰,然整个谢府上下或许只有一人横竖看谢杪都不顺眼,那就是凝香从小贴身侍奉的谢嘉容。
谢杪为韩氏端药的时候,谢嘉容也来到了韩氏屋里,然她到了这里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关问韩氏,而是阴阳怪气地刺了谢杪几句。
“几个月不见,凝香真是越来越有世子妃的架势了,可比往日漂亮了许多,走出去和京城别家贵女半点差别也没有。”
“若旁人看见的话,定不会相信你过去的十六年在谢家只是个丫鬟。”谢嘉容笑吟吟地看着谢杪,眸深处有几丝藏不住的鄙夷,“连我娘都这么满意,也难怪靖王世子吃了个闷亏还乐的合不拢嘴呢。”
她这话连褒带贬,也不知道是在夸人还是在给谢杪没脸。
不等谢杪回应,韩氏已经皱着眉头发话了,“嘉容,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之前两个月的规矩都白学了不成”
谢嘉容却冷笑了一声,“有些人不配我谢五和颜悦色地待她”
谢杪脸色微沉,韩氏则拍桌怒道“什么意思你这丫头想气死我不成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话里话外的排挤你义姐作甚”
“我才没有她这种爱慕虚荣、不孝不义的义姐呢”
“嘉容何出此言”谢杪扶住韩氏的手,示意她不要动怒。
“我”谢嘉容嘴唇动了动,没提顾明琛的事,转而朝韩氏言道,“娘你可不知道,凝香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翻脸不认人了”
“嘉容凝香可是从小同你一起长大的,你先前不是还与她情同姐妹么,这会儿怎么胡说八道起来了”
谢嘉容脸色微冷,往些日子她也是把凝香当半个小姐妹看待的,可自打认识顾明琛以后,她对凝香的感情就变了味。
她别开头,冷声道:“奶娘今儿个一早上都闷闷不乐,我去问了她才知道,原来凝香做了世子妃以后,连每个月几两银子都不肯给她”
谢嘉容瞪向谢杪那张漂亮的不似凡人的脸,心中涌上几分因酸意而起的嫉妒,“她现在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身后奴仆成群,却连为奶娘置办两件首饰都不肯。”
“最后奶娘置办首饰的钱,还叫凝香的哥哥送还到了世子府,您说天底下哪有这般对待娘亲的好女儿”
谢嘉容越说越气,句句话如利剑直指谢杪,“奶娘这两天身子不利索,可她为了讨好您和谢府,每日守在您床前装模作样,却对奶娘不闻不问,您说我怎么看的下去”
“丫鬟就是丫鬟,这般谄媚的小人作态,是令人心中作呕。偏生还要学出一副贵女样,殊不知心里早就怀的不能看了”
“你这样说,可有证据”韩氏忍着怒气,眼神中有一丝疑惑。
虽说周氏打小便有些冷落谢杪,但她不相信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