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的菜都冒尖儿了。
而后,父子俩个又眼巴巴的看着她,等着李情给他们夹菜。
吃个饭愣是能整出一副父子争宠的模样来,也是够够的了。
这一顿饭吃得李情都开始怀念父子俩出门在外的时候了,至少没这么闹腾。
吃饱喝足以后,完颜洪烈不客气的将完颜康这个蹭亮蹭亮的大灯笼打发回去找自个亲娘,自己则将李情横抱而起,乐颠颠的回了房。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许久没见可不就叫他心痒难耐了吗
“”
被扫地出门的完颜康看着紧闭大门,守门的粗使婆子冲他露出个为难又谄媚的笑,完颜康讨了个没趣儿,他啧啧两声,径自转向回春院。
没走两步,完颜康忽而停下脚步,伸出手。
“东西带来了吗”
紧随其后的小厮从下人的手中接过一个鸡笼子恭敬的递给完颜康。
“世子,这是小人特地从厨房寻来的新鲜活鸡,今早刚从庄子上送过来的,本是厨子打算给主子们煨汤的食材。”
完颜康顺手打开鸡笼门,里头一只红冠花羽的大公鸡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受了惊的模样当真是凄惨又可怜。
“就它了。”
完颜康满意的点点头,提起笼子。
回春院本是府中主母的院落,距清政堂只隔了一条澄澈碧绿的人工景观湖,湖上回廊曲折蜿蜒,湖边杨柳依依,亭台水榭掩映其中。
完颜康穿过回廊,踏入回春院,路过主院,映入眼帘的便是熟悉的茅草屋。
他推门而入。
“是康儿吗”
里屋的包惜弱听到动静低声问道,说话间还伴随着几声轻咳。
“娘。”完颜康大步跨进屋子,经久不息的药味扑鼻而来,不难闻却也叫人极为不适。
“您怎么又咳起来了我上次带回来润喉丸您没吃吗”
“吃了。本来已经止了咳嗽,这几日天寒老毛病又烦了,倒也不碍事。”包惜弱回道。
完颜康仔细打量了她的脸色,并不似以往苍白,知道她说的是实话,稍稍放了心。
“娘,此次跟随父”王还没说出口,包惜弱眉头紧皱刚要张嘴,完颜康反应迅速的改口,“王爷前去江南赈灾回来路上,见这芦花鸡被人绑着要活杀之时死命挣扎,凄厉惨叫,于心不忍,便拿些银钱将它救了回来。孩儿本想将鸡放生,但又怕它被人逮了去吃肉,便将它带了回来。可惜王府之中无它容身之处,想来也只有娘这儿能留它一命了。”
“我儿心善,”包惜弱赞赏的望向完颜康,又怜悯的看了看鸡笼中畏畏缩缩的公鸡,伸出打开鸡笼将它放了出来。
那鸡出了笼子先是战战兢兢的走了两步,试探的仰着脖子瞥了瞥母子俩,见两人毫无抓捕它的意思,顿时“喔喔”叫着扑腾着翅膀飞快的往屋外跑,没一会儿就融入了茅屋门口满地啄食的母鸡群中,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芦花鸡得意洋洋的鸣叫声。
能不得意吗白捡一条命,还得来一堆的老婆,一跃而成鸡生赢家了。
“”
完颜康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
包惜弱欣慰的看着芦花鸡跑远,回过头来望向完颜康,犹豫着再度开口道“康儿,如今你年纪也大了,王府并非久留之地,你看是否寻个合适的时机与王妃辞行我们也好早日离府”
说话的时候,包惜弱刻意避开了完颜洪烈,她对此人复杂难言的心绪也早已在这些年反反复复的悔恨之中化作了无尽的仇怨。
“此事以后再说。”
完颜康想也不想的回道。
“你根本不想走”
知子莫若母,包惜弱一看完颜康冷淡的神情就知道他根本不想离开,怒从中来,母子间的温情转眼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完颜洪烈耐是你的杀父仇人这些年来,你认贼作父,这本是我这个当娘的错,错在不该救了这恩将仇报的东西,更悔不该错信了人,随他入了这赵王府以至于叫我们母子沦落到如此地步,竟要仰仗仇人鼻息而活更是我这当娘的未能教导于你,让你长于仇敌之手,竟被他养成了个走狗”
包惜弱满心悔恨。
早知如此
若是早知如此
她哪怕是爬也要带着康儿爬出这害人的王府,便是饥寒交迫死在外头,也比眼睁睁的看着康儿认贼作父,整颗心都被仇人笼络过去的好
她捶胸顿足的哭喊道“康儿,你认贼作父是为娘之过。可你明知是仇敌却依旧与人毫无芥蒂相处,却是不该无论如何,你要记得你姓杨,不姓完颜你是忠义之后,你是汉人而非金人”
包惜弱句句铿锵,就差指着完颜康的鼻子骂他贪恋富贵,不知悔改了。
完颜康被她劈头盖脸一阵骂,亦是气恼不已,他强忍着心头涌来的火气冷冷问道“那娘你想要儿子如何做”
“若你听娘的就该与完颜洪烈一刀两断,若是能手刃仇敌,那你生父在九泉之下亦可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