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回暖,“你父兄皆是我大庆良将,既如此,你可愿入兵部为官”
天子看过来的目光似笑非笑,带着考验。
穆清并不去看他的眼睛,一颔首,行礼道“谢陛下恩典。”
天子又定定看了她两眼,面上笑意凝实,“不错,不愧是方家儿女。”
他示意宫侍,“拟旨,着安乡县主为兵部员外郎。”
这个官职说高不高,说低也不算低,但员外郎是副职,要是没点本事,恐怕要坐冷板凳。
穆清心知这还是考验,恭敬谢恩,天子不再说话,穆清知道该走了,随宫侍退了出去。
御书房出来的宫侍将她交给另一名宫侍手中,待她态度恭敬,穆清再要给赏钱,宫侍受宠若惊收下,不敢小觑她。
回到镇远侯府的第二日,宫中圣旨下来,算是惊到了一大片人,本以为镇远侯府现在是个空架子,真想再起来也是在十几年后,等现在的小世子长大,哪知道意外出在了侯府大小姐身上,一时间不少帖子飞到了镇远侯府,想探探底。
穆清都以初理政事,恐有负陛下隆恩为由给拒了,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独方唯清昔年的几个好友来了府上拜访。
方唯清有两位比较亲近的手帕交,一位是燕王长女德宁郡主,一位是文国公幼女文婷绮。
德宁郡主年纪最长,向来自认是三人中的长姐,温温柔柔地问她近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可不认为方唯清无缘无故会得了陛下赏赐官职,以她对那位皇帝伯伯的了解,若非是方唯清有功劳在,官职绝不会是兵部,还是一司副职。
文婷琦也眼巴巴望着她,担忧道“唯清,可是有人说你什么了不是说好咱们做一辈子的贵女吗”
盛京圈子众多,即便同为千金贵女,也分出很多圈子,比如不甘于闺阁、一心大展宏图的贵女,她们会像父兄一般入朝,嫁人生子都是次要;相应的,还有一个圈子便是规规矩矩的大家贵女,未来嫁人生子,从贵女变成贵太太。
之前方唯清三人都属于后者,现在穆清入朝,一下子跳到了前者的圈子里去。
文婷琦倒不是质问,只是担心她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穆清笑着为二人斟了杯茶,温声道“父兄为国捐躯,我有感门庭冷落,豺狼虎豹纷至沓来,若一直龟缩于府内,恐难以护住幼弟。”
德宁郡主皱眉,娴静眉眼露出怒气,“是谁谁又敢欺负你”
身为皇家郡主,她虽温柔贤淑,却绝不缺少手段。
文婷琦也忙表态,“唯清,是谁又欺负你了你快说,我一定替你报仇”
“倒也没有,”穆清示意两人稍安勿躁,“只是我近来深思,等阿时长大,要到十几年后了,那时可还有几人记得我镇远侯府的威名”
她轻叹一声,“我不想父兄拼命打下的威名在我手中散去。”
厅中一时静默,德宁郡主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她所说不假,任凭你功劳再高,威名再盛,也挡不住时光飞逝,十几年后,还有几人记得镇远侯府,即便天子圣明,也只怕圣眷淡薄,更不要提盛京各族,壮年一辈老去,少年一辈新生,恐怕当真没有几人还记得镇远侯府。
“唯清”这样沉重的话题,德宁郡主眼眶发热,“是我小瞧了唯清,你能担起镇远侯府的重担,我为你骄傲。”
她端起茶盏,以茶代酒,敬了穆清一杯。
文婷琦连忙有样学样,放下茶盏后,她有意活跃气氛,故做不悦,“等你入了朝,咱们姐妹连喝茶闲聊的时间都没了,你可得提前赔我们。”
穆清一笑,“好。”
三人不再谈家族等沉重的话题,文婷琦托着腮,笑嘻嘻道“你整日在家中,可不知盛京最近有多热闹。”
穆清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德宁郡主却猜到了,嗔她一眼“莫要背后道人是非。”
文婷琦瘪嘴,“她做得,难道我说不得。”
又道“反正唯清日后也肯定会知道的,还不如我提前告诉她。”
德宁郡主一听,没再阻止。
文婷琦便兴致勃勃拉着穆清讲起了她口中的“热闹”。
还是那位平顺伯府的三小姐。
文婷琦带着几分惋惜道“可惜了平顺伯府的二小姐,她正值说亲的年龄,被庶妹将名声都弄坏了,那些夫人们有些虽看得出那庶女的手段,可也不愿意娶一个麻烦。”
现在平顺伯府可不就是个麻烦,平顺伯府也不是什么贵重人家,名声一坏,他家子女说亲甚难。
穆清对平顺伯府的事情比文婷琦知道得更清楚,闻言淡声叮嘱“那庶女心机深重,你记得远着些。”
文婷琦是家中幺女,谈不上天真,却也着实单纯,没多少心机,与主神手下的人对手,结局不必多提。
文婷琦不甚在意,笑眯眯道“她与我们走不到一起。”
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连出门赴宴都很难参加同一个。
刚说到别人说亲困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