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从他不同寻常的态度中察觉到什么,脸色几变。
护国寺,护国,若没有危险,护什么国。
凌大夫对上他惊讶求证的目光,轻轻颔首,叮嘱道“阿明,子不语怪力乱神,乡野之地,更是颇多忌讳,轻易不要宣诸于口,以免惹来什么。”
罗明点头应下,只是心中苦笑,只怕由不得他。
被他记挂着的穆清却不在罗家村,而是在长林郡大牢。
半月前,长林郡发生了一件大事,以长林郡学政为首的数人被人告了御状收受贿赂、透漏考题、更改学子卷面等数个罪名,京中传来旨意,将诸人暂时收押,钦差正在赶来的路上。
钦差人还没到,京中皇帝的态度却已经到了,官场上都是人精,上有意,下必效,白驹元被关押在大牢里,待遇一日不如一日,罪名在郡中流传,连狱卒看他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
“早饭”
一只缺了个缺口的碗被扔早地上,半碗稀粥晃了晃,洒出少许,同时,两个馒头被扔进白驹元怀里。
狱卒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旁边牢房中的年轻人看得目眦欲裂,双拳紧握,“太过分了大人还没有定罪,还是朝廷命官,他们怎么敢”
“志清,”白驹元笑着喊了声年轻人,“别再和他们起争执,不值得。”
他将其中一个馒头递给肖志清,年轻人火气大,难以忍耐,和狱卒发生了几次争吵,狱卒干脆连饭都不给他送了,打定主意要让他吃个教训。
肖志清摇头退后,不肯接受,满脸羞愧,“不、不行,我年轻,抗饿,一两日不吃无妨。”但大人不一样。
白驹元摇头,将馒头准确扔进了肖志清怀里,呵呵笑道“志清别看我老了,我身体倍棒,说不定比你还好。”
肖志清一呆,看了看怀里的馒头,又看了看白驹元精神的乌发,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有可能。
暗处,系统道“看起来白驹元一点都不担心啊。”
穆清同意,“要么是强做镇定,要么是不在乎,要么就是有底气。”
她一连说出三个猜测,系统愣了愣,“那到底是为什么”
穆清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她又不是圣人,无所不知。
顿了顿,她又道“系统你是不是变笨了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没用”
系统一惊,以为她又起了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心思,连忙谄媚道“这不是主人太英明小的自愧不如,不敢多说嘛。”
这是奉承话,却也有一定的真心,穆清过于强势,又有神格助力,从相识开始,两者中就是她占据主动权,给系统造成了一种穆清无所不能的错觉,对她敬畏而不自知。
而敬畏导致出现的就是依赖,系统凡事只听她安排,不再主动做什么。
穆清哼了声,点到即止,她不是那种畏惧下属能力强横的上司,相比较而言,她更不喜无能的应声虫。
白驹元和肖志清两人囫囵用了早饭后又说了会儿话,有看不惯他们的狱卒过来恶声恶气的提醒,白驹元不再说话,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狱卒缩减他们的食物,为了自己着想,他们要尽量少做动作。
穆清趁着这个机会施了法术,拉了白驹元入梦。
身着囚衣的老人在白雾中走动,眼中微露茫然,看着不甚清明,白雾渐渐淡去,有诸多场景在白驹元眼前闪过,有老妻的泪眼,有幺女的哭声
白驹元神智回还,突然看向正前方,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面容明艳娇美的少女手持团扇,一袭黑金长裙,神态自若,气度凛然,看着就不类凡女。
白驹元见多识广,又思及现在所处情景,心下微动,知非常人,郑重一礼道“不知尊驾唤在下来是有何事”
不愧是几十年的官场老油条,穆清摇了摇团扇,平静道“听闻白大人落难,特来相询,看看白大人可需帮助。”
这话白驹元是不信的,她脸上可瞧不出一丝的担忧,再说自己也不认得她,但要说不是善意,却也看不出落井下石的歹意。
白驹元实在想不出缘由,知道对待超出自己能力的人或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低头苦笑道“老夫一把老骨头了,若有什么尊驾瞧得上,只管吩咐。”
穆清露出笑意,笑容明艳灿烂,眉眼生动,“白大人是个聪明人,不必担忧,在下只是想请你去教导一人而已,另外,做为报酬,在下愿助白大人脱了眼前的死局。”
不错,死局,她见到的白驹元虽然神态行为坦然从容,但额头周身遍布死气,不出意外,月余必死。
而穆清,她需要的老师可不在乎是死是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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