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一正，低声喃喃自语。

而天使身后已然暴涨出十二对翅膀，伸展开时，遮天蔽日。

圣光极亮，而风声几近静止，绿草依旧摇曳，雨声渐歇，几近于无。

显而易见，于灯的力量在此刻被彻底压制，没有一丝胜算。

天使不急不缓的舒展羽翼，正欲动作，空灵声从远方响起，宣布了这场闹剧的结束。

“裁决者，不遵神谕，私自迈出异端裁决所，即刻回归，镇压异端。”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于灯仰头，看到圣光一顿，缓缓消弭，天使的翅膀在空中消散，回归到原先模样，转身回到裁决所内，神父们紧随其后，无人开口，甚至无人朝于灯投去目光。

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以突如其来的方式告终，裁决者们重新归位，恍若无事发生。

于灯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野草，摸了摸鼻子，转身顺着圣光的指引朝来处走去。

他思考了几秒，得出了结论如果这是个大型副本的话，他连第一关的小boss都没打掉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第二关的小boss，第一关应该是那层圣光防护罩。

这个副本难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于灯估算了下玩家们的平均水平，觉得这个副本压根不可能被玩家打通。

然而他压根没朝另一个方向想，比如说，这压根不是游戏副本之类的

于灯重新回到了那坨圣光团子所在的房间，虽然方才雄赳赳气呼呼莽穿异端裁决所的行为受挫，但他神情上看不出丝毫受挫感，相反，他理直气壮的好似只是出去溜达了一圈，丝毫不带心虚的回了此处。

教皇原本准备了些话，来宽慰对方，见于灯这副模样，出口的话一转“现在我们可以达成共识了吗”

于灯撇了撇嘴，用细微的面部表情，充分表达了他对对方的嫌弃。

“我觉得你还不够了解我。”于灯扬眉道“你这种态度很难争取到我的好感。”

圣光团子沉默了几秒，对抱有莫名其妙自尊心的玩家表示不解“我以为你清楚眼下的情况”

于灯继续扬眉“我觉得是你不清楚情况。”

圣光团子的涵养果然够好，起码没在于灯的胡搅蛮缠里生出愤怒，而是平静的点出事实“你一个人无法营救族人，你需要合作。”

于灯站姿端正了几分，诚恳反问“谁说我一个人不行”

“现实。”圣光团子不急不缓的道“你甚至无法进入异端裁决所。”

“谁说我进不去”于灯短促的笑了下，带着几分莫名的蔑视。

圣光团子声音里依旧毫无波动，平静的像是不知晓愤怒为何物“你方才已经尝试过了”

于灯打断了他的话“我没输，是他们先退了一步。”

“他们不退，你会成为下一个被捕获的异端。”

于灯神情有些古怪“谁说我会被捕获”

于灯蛮不讲理的胡搅蛮缠，只得到了对方平静的重复“你输了。”

“谁说我输了”于灯嗤笑一声，注视着对方，不急不缓的掀开底牌“教皇，我可从没有说过，我只能用一次技能。”

虽然于灯一直刻意避免在一场战斗中重复使用那些诗词，但那不代表他受到了限制，恰恰相反，只要他语速够快，任何一句诗，重复百来遍，哪怕是神，也得在他面前颤抖。

圣光团子为他言语里透出的含义沉默了几秒，反问于灯“你的意思是，那些力量，你可以反复无限使用”

“你猜”

“凡是力量，皆有源头，凡有源头，便皆有尽头。”圣光团子平静的否定道“外力不可能无穷无尽。”

于灯没反驳他，鉴于他从未抵达自己能力的极限，他觉得他暂时还不需要思考这些，毕竟“命运”会带着他走上注定的道路。

而在此之前，哪怕是神，阻拦他前进的步伐，也只能陨落。

圣光团子也没有迫切的要求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们一并陷入了沉默。

于灯思考了下无稽的命运，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能做的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多，但前提是我是否愿意去做。”于灯的态度忽而柔和了下来，不复方才的横眉立目，冷嘲热讽。

“我的目的只是救出族人，但你们的目的可远不止于此。”于灯轻声细语道“我想，你们也不想让我打草惊蛇吧”

圣光团子慢悠悠的开了口“你的目的，也不止于此吧”

他的态度亦柔和了下来，在空灵之中，透出几分属于人性的气息“你的任务，不是信仰自由吗”

他在言谈间透出了他对于灯的了解“你不是会因为外力而改变最初目的的人，相反，遇强则强，如果说最初只是戏言，此刻想必你已经坚定了这个念头。”

“信仰当得自由。”他语气里带着微不可觉的感叹“当初神灵行于世间，也未许下这般宏愿。”

“神灵尚且不敢言此，你却有践行此事之意。”圣光团子语气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