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朔飘在空中,垂下的发梢在身后无风自动,慈眉善目的模样染上一二分怒目金刚的气势,他垂眉注视着下方小小的人影,未曾启唇,但世界法则依旧随他意念而动。
澎湃的力量,从天地间诞生,束缚到于灯身上,断绝了他跟世界意志沟通的一切道路对于一个超凡者来说,这等于将他变回了普通人。
这不是世界骤变的起因,此刻的世界虽然凝固又沉重,徐徐构建着风雨欲来的前兆,但一切仍在众人的掌控之中,所有旁观者都知晓这场甚至算不上对决的对决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失去沟通天地能力的超凡者,跟当世最强的超凡者之间根本无法形成对决,毫无疑问的彻底碾压。
岑朔未曾过多使用过这个能力,但每一次得见,都足以让超凡者敬畏,甚至恐惧。
他们立身于此,每一个超凡者都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世界回应他们,风云围绕着他们,大地为他们敞开,山河为他们垂首。
只要跟世界联系足够紧密,只要他们足够强大,那他们甚至能凭借着这一点,挪山填海当然大部分超凡者距离做到这一点都十分遥远。
而圣人的这一招,则直接断绝了他们在战斗中使用能力的可能性,阻止世界回应他们,将呼风唤雨的天之骄子,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所有清楚后果的超凡者,都会由衷的对圣人报以谦卑的敬意。
当然,于灯并不知晓这一点。
毕竟在几天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跟天之骄子之间的距离过于遥远,而这种属于超凡者内部的统一认知,自然也无从得知。
但这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既然不敬畏超凡者,自然也不会敬畏圣人他甚至对世界缺乏敬畏。
他不止一次的挑战世界,挑战自然,挑战命运。
失败未曾折断他的傲骨,那么在此之前,他将保留自己的傲慢。
天地巨变发生在于灯朗声将那句话说出口之后。
在这句诗之前,于灯施展技能时,都极为轻声,甚至有种过于内敛的羞涩。
但这句话,不合适这些。
它理应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傲慢和自信,诉诸众人,乃至世界。
“天不生我于灯,世界万古如长夜。”
虽然于灯喊的很响,很狂妄,很张扬,但其实他的内心正在直面自己底线再一次被刷新的惨痛现实。
这句话肯定不是诗了吧它怎么都不能是诗啊就算我是文盲,我也知道它就是用来装逼的
于灯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些,但技能没有辜负他丢掉的廉耻,全界游戏没有辜负他,世界也没有辜负他。
于灯第一次察觉到了神秘力量的流逝,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突然饿了,并且越来越饿。
于灯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饥饿是不是也是使用技能的后遗症。
我就说我不可能是一个吃货
在于灯终于找到疑惑许久的答案所在的时候,天地巨变已然准备就绪。
天空黑了下来,纯粹的黑夜笼罩在上空,蔓延不绝,甚至让旁观者有种整个世界的天空都随之暗淡的错觉。
在黑夜里,有隐约的铿锵声传来,好似刀剑碰撞,在天空碰撞出一簇银光,游龙般闪过,带来隐约光芒。
朗朗读书声忽而响起,从最初微不可觉的蚊呐到响彻天空的震响,黑暗褪去几分,显出若隐若现的读书人模样。
天空上的异变缓缓变动中,地上的异变也在同步进行。
于灯的话音刚落,天空蓦然一黑,超凡者们就敏锐的察觉到他们跟天地沟通的链接齐刷刷断裂,风雨不再为其所掌控,世界挪开了注视。
他们脚下一空,维系着他们漂浮在空中的风就此散去,俯瞰于灯的人群接二两三的掉落,眼看就要砸个脑浆迸裂谁叫他们飞那么高来着。
岑朔飞快出声“上禀天地,此地禁止死亡。”
好大的口气,于灯看向那群即将砸到地面的超凡者。
就如同岑朔本人的传奇性一般,他的大招吟唱时间短,蓄势时间更短,几乎是话音刚落,在所有超凡者,包括岑朔都一并失去了对风云的掌控的当下,仍有一股力量响应了他,并给予了回应。
即将砸到地上的超凡者忽而放缓了速度,轻飘飘的落到了地面,一个叠一个的,虽然“哎呦”声不绝于耳,但确实无人死亡。
于灯惊呆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识到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存在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说禁止死亡就禁止死亡,这几乎等同于法则了吧
地面的巨变未曾停止,河流流淌声从于灯耳边传来,近在咫尺。
于灯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奔流不息的河流从远方咆哮而来,在于灯脚边擦过,朝着远方奔流而去。
于灯茫然的注视着前方大地裂开的缝隙,干涸且毫无水渍,一直到奔腾的河流顺着缝隙一路朝前,方才填满了缝隙的空隙。
于灯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