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盔甲,没有激起丝毫动乱,直奔桓云而去。
随着距离的缩短,狂风越显锋芒,不过五丈的距离,已然凌厉如刀,寸寸入骨。
不难想象,当它抵达目的地时,会爆发出怎样的威力。
甘丹嘴角微勾,注视着已是死人的二哥,甚至还有闲心重新思索他的计划。
他在动手前,就已经确定了阳沁宫内能操纵天地之力的超凡者数量,唯一留下来的那条老狗,素来只关注父皇安危,压根不会为了桓云出手。
这一次,他赢定了
甘丹的笑容绽开些许,又僵硬在了脸上。
桓云身后转出个人影来,穿着不起眼的下仆服侍,在阳沁宫内几乎随处可见,以至于甘丹都一时没想起对方是谁。
他虽然不起眼,但行为却十分显眼,疾风在他面前停顿,随着对方缓缓抽出的戒尺而彻底消散,柴兴并没有因为疾风的消散而停下动作,他手执戒尺朝着远方狠狠一落,长嚎再度响起。
“风乱矣”
风在不远处的高楼上聚集,好似引动着天地,在黑夜中迅速晕染开一片乌云,随着狂风骤响,柴兴的戒尺已然落下。
“啊”
地面随着他的动作裂开一道长长的裂痕,裂痕上方的黑色盔甲瞬间被清空尸骨不存,泯为灰烬,洋洋洒洒的随着远处的狂风漂浮。
大地的裂痕一直到高楼前为止,狂风发出凄厉的声响,好似在对抗着什么。
“风风风”尹迁的声音急切的响起。
远处的风越发激烈,乍然一看,好似整幢高楼都在摇摇欲坠。
柴兴挥下了这一戒尺,本就显老的面庞上瞬间浮现出了皱纹,白发突生,瞬间从中年人步入老年。
柴兴压根没有关注远方尹迁的情况,就好似笃定对方会就此死去般,看向笑容凝固的甘丹“五皇子,你不守规矩。但凡皇室,皆该知晓,不可用超凡者来谋害皇室血脉”
“我都谋逆了。你还管我守不守规矩”
甘丹收敛了自己的震惊情绪,不耐烦的挥了挥扇子,黑色盔甲们再次分开,将众人熟悉的大臣们推到对峙中心。
“仔细点点,有没有漏了谁”甘丹重新恢复了底气“我要是死了,汶陵国所有朝臣就得给我陪葬这足够汶陵国大乱一场了吧。”
柴兴还真按照他说的,在毫无畏惧之色的朝臣中点了点,没找到目标,忍不住皱了皱眉,老气横秋的询问甘丹“你是不是还漏了谁”
甘丹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真觉得他漏了人,他浮起个嘲讽的笑,正欲开口,忽而听宫殿门再度开启,走出个熟人来。
那条老狗申佐。
他打眼看了眼在场人,恍若没发现现场局势十分糟糕般,拱了拱手道“陛下口喻,外面吵的太久了,赶紧处理完。”
甘丹奇妙的感觉还没生出,忽而听见门外有马蹄声一阵阵传来,大地随之剧烈震动,起码是一支军队不可能永洲城附近的军队我都拉拢过来了,怎么可能还有骑军
不对,这不是永洲城附近的骑军
甘丹骤然转身看向夜色深深处。
马蹄声越来越响,训练有序的军队压根没有停下,直接以三角形突击的欣赏冲进了列队整齐的黑色盔甲中这简直是一场人间惨剧,步兵遇上骑兵,还是毫无指挥的步兵遇上了指挥有序的骑兵。
骑兵不紧不慢的分割着步兵,哀嚎声,刀刃破体声瞬间弥漫。
甘丹仍有底牌,他联络了数个超凡者,这是他最大的底气。
但一是超凡者不参与皇室继承人更迭是一贯的规矩,坏了规矩,说出去不好听,除去像尹迁这样见钱眼开的超凡者之外,压根没人打算当出头鸟。
二是在手持戒尺的柴兴面前,没人敢轻易出手,虽然他看起来用不了几次那个大招了,但谁能笃定自己不是死在下一次大招中的倒霉鬼呢
于是,超凡者们安静的保持了克制的姿态,在远方目睹着这幕压倒性的碾压战。
骑兵最前端飘着一杆大旗,上面写了个“王”字,甘丹恍然大悟。
这是从父皇起兵时就跟随在父皇身边,最得父皇信任的王仁,也是汶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封无可封的镇国大将军。
甘丹消除了来者何人的疑惑,又冒出了新的疑惑。
随着父皇年事已高,愈发显得功高盖主的王仁,哪来的胆子点上三千骑兵从边疆疾驰回永洲城他不怕陛下借此发作,将他革职砍首
王仁急匆匆的走到了阳沁宫门外,拱手行礼道“臣等救驾来迟”
申佐忙向前几步,扶住了王仁“王将军来的正是时候,何来来迟一说。”他笑得跟朵花似的,如此说完后,目光一转,落到了王仁身后人身上。
甘丹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略显陌生的面孔上稍稍停顿,没想起来他是谁。
不过他没想起来没关系,有旁人想起来。
申佐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一行礼,长叹道“您可算是出现了,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