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新想法比他们更简约。
她会从舞蹈的表现张力处进行改编,她有把握将时长控制在三十分钟之内。
宋舒结束演出后,又被朋友请去做一场考试的评委。
她没来得及回去看莎蓝,略有些心神不宁。
身旁的几个朋友时不时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宋舒猜出她们的意思,主动道,“你们好奇我为什么重演朱丽叶”
朋友忍不住把手机打开放她面前,“你还不知道你女儿的事吧”
“我女儿”她一愣,低头看手机。
看到法院印章,宋舒心一抽,牢牢盯住被告莎蓝四个字,头脑发蒙。
恐惧从心底蔓延到耳边,周围一切声音远去,除了嗡嗡的耳鸣声,什么也听不见。
她忽然想起莎蓝小时候,她穿着白裙子,在练舞室里练转圈,不小心摔倒了,撇嘴想哭,结果硬把眼泪憋回去,手撑着地站起来,自言自语,“不怕,我要和妈妈一样厉害。”
又想到到莎蓝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死气沉沉,仿佛永远不会睁开眼睛一幕。
宋舒心狠疼一下,她猛然起身,手甩到桌角上也没有感觉到痛。
刚刚上场的学员被老师吓了一跳,站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办。
其他评委关心地看着宋舒。
宋舒定了定神,“抱歉,我得回去一趟。”
一位老师拍了拍她手背,表示理解。
宋舒赶回家时,没在客厅找到莎蓝,她在原地顿了顿。
周围很安静,二楼隐约地水声更加明显,宋舒朝楼上走,敲莎蓝卧室的门。
没有人来开。
宋舒下压把手直接推开,侧头看向卫生间。
莎蓝垂着头,将卸妆水倒在小方块化妆棉上,用化妆棉把脸全擦一遍,挤出洗面奶洗一遍,之后再次机械重复倒卸妆水的动作。
她的脸不知被她自己揉搓了多少遍,通红一片。
只有她极度憎恶自己的时候,才会这样。
宋舒眼圈红了,她过去拉住莎蓝手臂,将洗手台上的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默不作声把莎蓝带出来,带到楼下客厅。
莎蓝木然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出神,像个木偶人一样,没有一点灵魂。
宋舒看了她一瞬,到厨房给她倒杯温水。
直至温水放到莎蓝面前,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宋舒坐到她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柔声道,“你还小,再大的事有爸妈来顶着,你只要待在家里,安安心心地度过这段时间就好,一切都会过去的。”
莎蓝垂头,“她们说我恶心,”她抬头微微一笑,“我也觉得自己恶心,我刚刚想去死。”
所有人都说她垃圾,说她恶心,说她没品。
那她去死好了。
她们想逼死她。
蓝思意也想逼死她。
没有人喜欢她了,所有人都厌恶她,都想她死。
那她去死好了,去死,她们就该满意了吧
想到这,莎蓝快意地笑了。
宋舒大脑空白一瞬,心脏抽疼,疼地脸色煞白,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吓到现在情绪不稳的莎蓝。
她抬手摸了摸莎蓝的脸,“爸爸妈妈爱你,很爱很爱。”
莎蓝仿佛没听见她说什么,面色一点不变。
宋舒很难过,“为什么我再怎么努力都是死局,明明想让你重新变成开心的样子,事情却越来越糟。”
她甚至不能责问莎蓝为什么不为父母想想,也不能责问她之前为什么对自己撒谎,不告诉她证据的下落。
她没有办法责怪莎蓝,只能怨自己不警惕。她当初如果把抄袭的事放在心上,花大力气去找证据,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女儿毁了吗
她不知道。
也许在事业上还可以重新复出,但精神上呢
蓝蓝那么脆弱
宋舒试图找到一点让她在意的事,“妈妈演的罗朱舞剧成功控制在四十七分钟内,不可能有人比这高,你不想看看蓝思意的失败吗”
莎蓝眼底迸出强烈的憎恨。
对,她不好过,蓝思意也别想好过。
“你能一点一点磨掉她的骄傲吗”
她抬头盯着宋舒,眼睛是冷冷的,漠然的。
宋舒摸着她的发顶,柔声道,“可以,只要她还跳芭蕾。你慢慢看着,罗密欧与朱丽叶就是她的第一次失败。”
莎蓝默不作声,恢复了些神采。
宋舒看在眼里,语气更加柔和。
“你乖乖的,听妈妈的话,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问,在家休息一阵,等看结果,好不好”
莎蓝点头,往后几天果然表现地很安静。
宋舒收走她的手机和电脑,不让她看网上那些言论。
抄袭赔偿已经交付出去,可抄袭的事却没被压下来,反而越演越烈,背后有许多人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