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同样的事情。皇上应该知道,女人生产的时候,是从鬼门关走一趟的。祖父临死前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在高云云要发动的时候,为她祈福。
他还跟我说,如果想洗清身上的罪孽,就在高云云生产发动的时候,吸走她身上的霉运。这样皇上陪在她身边,她就会被福运包裹,母子平安。
我觉得他说得甚为有礼,就抢走了她的体质。不过我此刻有性命之忧,毕竟作为这世上最倒霉的人,我现在喝口水都能被呛死。所以还请皇上这个大福星,快到我的身边来,如果您不来,万一我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在皇贵妃生产的紧要关头,把这倒霉的体质给还了回去,那恐怕原本只有一分凶险,也变成了万分。
臣妾静候皇上佳音。”
陈慧是陈家的嫡长女,写得一手柳体小楷,十分的漂亮。
只不过这信上的内容就非常不漂亮了,甚至还带着十足的阴狠,分明是威逼利诱。
萧恒立刻丢下信,直接冲到了顺心宫里,就瞧见高云云躺在床上睡着了。
“皇上您来了,方才贵妃娘娘还与奴婢说话呢,忽然就昏昏欲睡了,倒头就睡,还是趴在桌子上。幸好几个婆子力气都很大,小心翼翼地将她挪到了床上,要侧躺着睡,免得肚子压到自己。”
绿芍给他行了一礼,边下意识地跟他汇报。
这是皇上吩咐的,只要皇贵妃有任何一点与往常不一样的,都要主动跟他汇报。
免得因为这一点疏忽,酿成大错。
绿芍早就习以为常,偶尔皇贵妃一天多去了两趟茅厕,皇上都能知道呢。
萧恒点点头,心里一紧,想起上回高云云说她不再倒霉时,也是睡了一觉,说她起来后,倒霉体质就没了。
这次的反应跟上回一模一样,应该是陈慧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坐在床边上瞧着。
一直等到高云云睡醒,他轻声问了几句,确认高云云整个人是安全的,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高云云一睁眼就发觉自己不一样了,往常有些压抑的气息,似乎变得宽松了许多。
再低头一瞧自己,周身的黑气完全消失不见了,她立刻喜笑颜开。
“恒恒,我还真是怀了一个宝贝疙瘩,霉运又不见了。之前陈老明明说,要产后才会没有霉运。结果现在还是产前,竟然霉运就没了,真是个好宝宝”
她边兴奋地说,边伸手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一脸的慈母相。
萧恒被她这兴奋的模样给逗笑了,凑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道“的确是个好宝宝,你也是个好娘亲,所以孩子还没出生,就晓得心疼你呢。”
高云云被他一亲,脸上的神色更加高兴了,噘着嘴也排除万难坐起身亲了一下他。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萧恒就退了出来,他得处理那封信。
回到书房里,他再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次这封信,薄唇紧抿,一直没有行动。
到了傍晚时分,静安寺又来一封信。
“皇上,不要存着侥幸的心理哦,我在宫中多年,还是有些人脉的,您若是轻举妄动,恐怕皇贵妃更加不得安宁。”
这显然是在催促他,萧恒将那封信彻底捏成了一团,脸色异常的阴沉难看。
看见最后四个字“不得安宁”时,他的心也不得安宁了。
他静坐在桌前,思前想后了许久,才在脑中大概形成了一个计划,提笔开始写回信。
“朕可以过去,但是得在云云发动之时才过去,否则过去陪你几日,云云发动之时,你忽然自戕了,那霉运还是回到她的身上,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朕现在就在宫里陪着她,等她发动之时再过去,你若路上反悔,朕便随时回去,还能抵挡那霉运一二。若你不同意,那朕便不去了,横竖都要受你威胁,不如陪在她身边。
或者你想给朕一个颜色瞧瞧,不如现在就死一个瞧瞧,看是朕的福运厚重,还是那霉运更厉害。反正不到云云生产发动之时,你那霉运也奈何不得她”
皇上这封回信写得很快,几乎是笔走龙蛇,同时也很生气,力透纸背。
陈慧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叫骂了几声,却终究没有办法。
萧恒回信之后,也没闲着,去了皇太后的寿康宫,母子俩秉烛夜谈到半夜才散去。
当晚皇贵妃说要出宫走走,让人搀扶着而出,因为秋天的夜晚还是很冷的,但是耐不住她任性,连皇上都拦不住,只好陪着她。
不过走着出门,回来的时候则是坐在轿子里,依然被披风包的密不透风,皇上陪着回来的。
陈慧就这么纠结地等着高云云临盆,不过明明快到预产期了,她的肚子却是丝毫没有动静。
甚至整整十天过去了,每回宫里传消息回来,都是皇贵妃今日还在宫里大吃大喝,白天不爱动弹,晚上就一个劲儿地折腾人,让人扶着出去走走。
皇上每日都来报道,不过晚上已经不在一处睡了,毕竟最近朝中事务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