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5 / 6)

若市。

一切公务理顺,终于没那么忙时,阮苓苓身子也越来越重,即将临盆。

裴明榛看着她越来越大的肚子,睡觉翻身都很辛苦,目光越来越敬畏,也根本不敢往别处去,随时都在她身边守着,等闲不出家门,连公务都搬回了家。

阮苓苓是真的很辛苦,水肿,尿频,走动不便,所有孕后期的毛病她都有,有时也很想暴躁发脾气,可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想想反正也快卸货了,再熬一熬就好。

裴明榛就想各种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写小情话,编小故事,送小礼物,以前用过的招全部使了,没用过的也学习尝试着使用,倒让日子温馨了不少。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阮苓苓看着书案上的熟悉的字“这是诗经”

她也算读过书的人了,这几句还是看过的。

裴明榛拉住他的手“夫人就没看出点别的”

阮苓苓又重新把字读了一遍,眼睛突然睁大嗯“这首诗里面竟然有我们的名字”

榛是他,苓是她

她竟从没注意过

“就知道你没发现,”裴明榛亲吻她的手指,“以后要记得了,这是属于我们的诗。”

阮苓苓是真的有点感动,这首诗存世久远,不可能是为她们写的,但她们的名字能嵌进一首诗,还是这么浪漫这么美的句子,怎么不是缘分

瞬间她就决定了,她要爱上这首诗

“你我名字从草木,似乎都有些苦难,但放在一起,就是美好画卷,我们的前方,将都是完美风景。”

裴明榛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深邃眸底潮汐涌动,似有星光闪耀。

小姑娘远道而来,入住裴家,从最初的绵软胆小,小心翼翼,什么都不敢做,什么事都不敢惹,到现在的坚强,自信,什么事都敢过问,什么事都能处理,她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好,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让他心动。

她的光,照亮了松涛轩,照亮了他的心。

阮苓苓看着裴明榛,只觉得这样的目光让她心折,真的,这男人一天比一天帅,让她看不够啊

可是

身下一阵不对,阮苓苓突然抓紧了裴明榛的手“你,你去叫人,我可能要生了”

裴明榛脸色剧变,哪里还顾得上瞎撩,手越过阮苓苓膝弯把人抱起来,一边大步走向产房,一边大声喊“来人稳婆呢,稳婆在哪夫人要生了”

大约人生第一次,他如此慌张,不知所措。

阮苓苓额角渗汗,肚子很疼,可还是轻轻揉了揉这男人的头“吓哭了”

裴明榛唇角紧抿,没说话,眼眶真的有点红。

阮苓苓叹了口气。

古代生孩子是鬼门关,但是她不怕,她身体一向不错,平日连经期都稳的不行,从不会痛,怀孕后也一直谨遵医嘱,注意吃喝,走动锻炼也没落下,丈夫把脉说哪哪都好,稳婆也说胎位很正,不出意外生产一定顺利。

再者肚子里这颗小包子跟着她一路经过那么多波折风险,也从来没闹腾过,一直好好的,这一胎,她绝对没问题。

心底生出无穷豪情,她轻轻抚摸裴明榛的脸“你别怕,我还要跟你过一辈子呢,怎么舍得走,嗯”

每次都是他跟她说别怕,这是第一次,她跟他说,别怕。

裴明榛心里发紧,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把小姑娘放到产房,他也没出去,稳婆过来催,还是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古代没有男人陪产一说,阮苓苓也不需要,怎么着力气还是得自己使,她笑了下,瞪裴明榛“你就等着外头,不许进来,想看我丑丑的,不可能”

裴明榛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爱美。

被赶到门外,他的心也始终是绷着的,剪刀,白布,煮开过的水瞬间变成染了血的剪刀,血布,血水,他脑门突突的跳,几度想冲进产房,被向英玛瑙南莲齐齐拦住。

这样的煎熬不知过去了多久,裴明榛一颗心不知被揉碎了多少遍,不知做过多少次决定,以后都不让小姑娘再生了,房间里终于传出一声婴啼。

生了

很快,稳婆就抱着小小的襁褓出来,给主家道喜“恭喜老爷,母子平安。”

裴明榛双眼失神,根本没听到这话,只盯着稳婆“夫人怎么样我听她都没声音了”

稳婆一愣,报喜了不是马上要给喜钱么

这一愣神的工夫,裴明榛就已等不及,提着袍角越过她就冲进了产房。

浓浓的血腥味还未散去,阮苓苓也未收拾妥当,躺在枕上,满头满脸的汗,这一胎生的确实很顺利,生完难受就去了大半,没晕过去,精神也还算可以。

裴明榛看着她,脚步都轻了。

阳光越过窗槅,洒在榻前,亲吻她的脸庞,她微微侧首,露出明媚温暖的笑容,和初见时一模一样。

“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