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很长,月朗星稀,灯火漫漫,是个属于有情人的日子。
有多少话,都可以慢慢讲。
裴明榛拥着小姑娘“关于木禾我很抱歉。”
阮苓苓哼了一声,终于说到这件事了
不管别的,他小气还是她小气,反正吵架大家都有错,但这件事她真的十分计较了
让别人知道就是不让她知道,什么意思,谁才是你最亲密的人
见小姑娘脸别向一边,显而易见的不高兴,裴明榛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
“画画一事,本只是兴趣爱好,用作消遣,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抱歉,我那时没想到未来有一天会心悦于你,或者,已经对你有了好感却不自知。”
阮苓苓脸有点红,手不自觉的推了裴明榛一下。
说话就说话,别这么撩。
裴明榛拳抵唇前清咳了下“我那时与其说同你较劲,其实是在跟自己较劲,一天比一天更想看到你,想把你扣在身边哪里都不要去,一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一边又控制不了不是没考虑过告诉你,可每每提到木禾两个字,你就一脸开心,眼底都是向往,对木禾各种夸赞我有点高兴,也有点吃醋,然后就更不想说了。”
“你一定会生气。任何人被瞒骗了这么久,都会生气。就像滚雪球,起初不注意,后来越滚越大,越滚越控制不了,直到现在。”
说着说着,裴明榛突然笑了。
阮苓苓问“你笑什么”
“笑我自己,”裴明榛撩开小姑娘耳边发丝,修长指尖似有似无在她耳畔拂过,“从未想过,我竟也有优柔寡断的一天。”
本以为这四个字,一辈子都会与他无关,可碰到小姑娘,很多可能变成了不可能,很多不可能也变成了可能。
人生真的很有趣。
阮苓苓瞪了他一眼。
心里还是有小小的不舒服,她那么那么喜欢木禾,却被瞒了这么久,可换位思考,她其实很理解裴明榛的行为。
人家好好披着马甲,圈地自萌不想招摇,谁都不想告诉,凭什么她那么特殊,一开始就要告诉她写话本也没有主动告诉他啊。后来大家熟了,他不是没有想说的念头,每回提起她就一脸迷妹模样,真说出来怕不会被她打。
慢慢的从不想说,变成不能说,变成只有沉默
阮苓苓想,其实裴明榛心里也很不好过。
“花铃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当年正是我最压抑迷茫的时候,下意识拿起画笔勾勾画画,落了木禾的款,她看到了。”裴明榛顿了顿,眉心微皱,“她对字画不感兴趣,大约也没当一回事,与我从未说起这些事,那天在你面前突然提起该是故意的。”
原来是这样。阮苓苓就懂了。
马甲并非裴明榛主动暴露,只是一个意外。花铃和裴明榛一样,知道什么样的秘密是底线,不能往外说,那天说出来,除了认为这件事无伤大雅,并不存在什么深切伤痛外,也是对她太好奇,想要试试她的反应。
裴明榛想想就很气,那女人这么爱拆他的台“该问她父亲多要点好处的。”
阮苓苓忍不住笑着拍拍男人的背“好啦,我知道啦,其实也没那么生气”
她发现自己并不是嫉妒花铃知道,只是遗憾那个时候陪伴在裴明榛身边的不是自己。
她很想抱抱当年那个少年。
可花铃说的对,这个男人太要强,恐怕不大想把所有狼狈暴露给枕边人,如果当时她在他身侧,或许她和他就走不到这一天了。
阮苓苓很珍惜,这是上苍送给她的礼物,她来到这里,为的是幸福,和这个男人一起。
心里最后一点点不甘,也淡去了。
只要这个男人在她身边,其它所有,都不重要。
她轻轻靠在裴明榛肩上,看夜色遥遥,看月光融融,时光仿佛就此静好。
良久,裴明榛吻了吻她发顶,轻轻打了下她的手“你明明知道何庸不对劲,怎么就敢那么大胆,将计就计深入虎穴,不怕我生气”
阮苓苓身体一僵。
得,这是误会解开了,要开始算账。
她有点怂,抬着眼睛,可怜巴巴小心翼翼的看向裴明榛“那你生气了么”
裴明榛面沉如水,不动声色“你说呢”
阮苓苓十分心虚,手被捏的有点疼,可她不敢挣扎,动一下都不敢。
裴明榛肯定生气了,换成她她也会生气。这男人那么小气,占有欲控制欲那么强,才不会让保护在羽翼之下的人随便涉险,换做别的时候,她想这么作绝对不可能,他强摁也能把她摁回去,可这回她在生气,他就
她肯定惹火了他,他当时一定特别难堪,愤怒,想把她抓起来打一顿,可又不能,还得为了迁就她还得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心里一定很难受。
阮苓苓垂下头,耷拉着眉眼认错“对不起是我任性了。”
裴明榛是真的被她气的恨不得马上摁住狠狠打一顿屁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