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凶我(1 / 4)

阮苓苓这一次走的很快,很坚决, 一步未停, 头也没回。

裴明榛有很多秘密, 她明白的, 每个人从小到大都会经历很多, 有些东西很难诉之于口,她可以等, 但不能接受这些事他能告诉别人,却不告诉她。

互相喜欢, 最后走入婚姻,难道不是两个人慢慢靠近,坦诚拥抱的过程

可她没有享受到的特权,别人有了。

阮苓苓这一刻有种感觉, 她和裴明榛中间隔着一道天堑。

他喜欢她没错, 可他有很多东西, 不跟她说,或许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说。

他看起来离得很近,实则一直站在非常非常远的地方,顾自在她们之间划下重重规矩,这个不可以, 这个要远离,哪样是他这个心上人未婚夫该做的必须要做好的,哪样是教育引导她不能碰的

他用重重枷锁把自己锁起来,也把她锁了起来。他宠着她, 哄着她,引导着这段感情走向他希望的方向,让她开心,让他轻松,仿佛只要不去看,不去想,那些阴霾就不存在。

换做别的不计较的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随波逐流,嘻嘻哈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些宠爱,一辈子就过去了。

可她不一样。

她对很多事不在意,偏偏对最亲近的人很计较。

她们这样又能走多久呢

阮苓苓心里滋味说不出来,走的很快,裴明榛走得更快,在无人角落抓住了阮苓苓的手。

“别闹了好不好”

“是我要闹么”阮苓苓大力甩开他的手,“到底是谁在闹”

她的表情太沉重可怕,裴明榛怔了一瞬。

这反应看在阮苓苓眼里,更气了“房间里那个黄衣服是你旧日相好是吧我们定亲不作数,你要娶她是吧好啊,你去你把婚书还给我,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刀两断一别两宽,将来各自嫁娶两不相干”

裴明榛很不喜欢听这样的话,眼梢微起薄唇紧抿,连眉锋都更锋锐了几分“这不是你该说的话,收回去。”

“生气了”

阮苓苓顿了一下,之后是滔天怒火“你还生气你凭什么生气你和她亲密无间没有秘密,到了我面前就什么都不说,偏心谁这不是明摆着么耍着我很好玩是么”

“你明明知道我是梦黄粱,早就知道我在写话本,也知道我有多喜欢木禾先生的作品,终极梦想就是想要自己的话本有木禾先生的插画,可你从来不说你任我撞的头破血流,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袖手一旁看笑话”

“我知道,是我肖想,大家追求不同,也许木禾先生要的就是寄情山水,曲高和寡,我尊重他的性格选择,并非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只是想要一个回复,没有得到回答之前,我不会轻易放弃。这些话我同你说过,字字真心,字字肺腑,你明了一切,偏偏什么都不说,就要这样吊着我,看看我烦恼”

“是,最后你是帮了我,在逗了我几天,见我被舆论欺负到谷底,无法辩驳,你拿了自己的画过来给我长光,打了别人的脸。我对你那时我对你是怎样的感恩,你或许从来都不知道。”

阮苓苓至今仍然记得那一幕,人群熙攘如织,阳光肆意挥洒,她手心渗汗,狼狈的可笑,而他就站在人群之外,单手负立,如松竹,似山岳,耀眼如日光,皎洁似月华。

他冲她招手,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过来,就让她湿了眼眸。

她以为他是她的英雄,可以诉诸所有委屈和不安,心里升起从未有过的卑微与虔诚,她想好好对他。

她愿意付出一切,用一辈子去暖他,哪怕他小气又难讨好。

却原来,所有这些不过是欺骗。

阮苓苓捂住眼睛,任眼泪从指缝中溢出“你从未打算告诉我你就是木禾。”

不是不能说,是不想说。

“我蠢兮兮的在你面前各种犯傻,天天夸赞你拍你马屁很有趣是不是你很享受那你这样还真是失策了,你如果告诉我,我没准可以做的更好不就是卑微不要脸,身段低到尘土里,我在你面前不是一向如此,从没变过”

裴明榛“住口”

青楼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有绝对的安静,恩客与风尘女的对话背景让人浮躁,路过的脚步声更让人感觉难堪。他不喜欢小姑娘说这样的话,太绝情也太戳心,还容易让别人误会,他的小姑娘并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允许

“你凶我你从没这样凶过我”

阮苓苓声音比脸色还难看“是因为她么”

裴明榛伸手去拉小姑娘“我们回去再说。”

阮苓苓用力甩开他的手“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你心疼她,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么”

“阮阮”裴明榛皱着眉,有些头疼,“你怎么变得这么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

阮苓苓差点笑出声。

这男人花心劈腿,脚踏两只船的事都干出来了,还敢指责她无理取闹

“裴明榛,我眼没瞎,房间里别人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