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金孙,以前他在冷宫里,她只能克制住心疼与想念,只想让他在冷宫里平安长大。
后来皇帝不得已才将他送去西越,本以为已安排周详,必能让他在西越过得好一些,锦衣玉食当个闲散公子。
世事难料,兜兜转转,他又回了天辰。
太后对玉子言这个孙儿十分愧疚,如今他当上了太子,也再不是曾经那个先皇的罪妃之子的身份了,太后想好好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故而对他有求必应。
丝竹声渐起,凤翎台上歌舞升平,席上众人却心思各异。
谢瑶华站在玉子言身后,将众人的举动尽收眼底,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在一个少年公子身上停留。
锦衣少年翩然如玉,他与别人不同,似是真的在赏舞,姿态肆意闲散,好不逍遥自在,仿佛置身于花楼画舫而不是气氛严肃的太后寿宴。
玉子言拿了块糕点往后递,半晌未有人接,他疑惑扭头,却发现她盯着下方的慵懒少年出神。
太子殿下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可怕。
将糕点往案上一扔,兀自倒了杯酒闷头喝下。
太后无意瞥见他喝闷酒,目光顺着他注视的方向而去,落在俊朗少年身上,有些不解。
“与夜儿闹不愉快了”
玉子言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又闷头饮了一杯。
太后见他如此反应,便以为他真的是与钟槿夜闹了不愉快。
“夜儿是你的表弟,年幼不懂事,性子跳脱,整日惹事生非,你华阳姑姑也拿他无法,你莫要与他计较。”
玉子言不欲解释,沉默不语。
太后的话引起了谢瑶华的注意,她看了看玉子言,只看到他的后背,目光再一次回到俊朗少年身上。
原来他是当年那个小哭包钟槿夜,华阳公主的独子,多年后,当年的小鼻涕虫也长大了。
时隔多年,回到天辰,早已物是人非。
此时玉子言与谢瑶华想的不一样。
玉子言忆起曾穆晋说过,她向来喜爱容色出众的美男子。
方才她一直盯着钟槿夜
钟槿夜察觉被人紧盯着,他得抬眼望去,发现是太子注视着他,不由得忆起方才听到的流言,顿时一阵恶寒。
莫不是传言是真的,太子殿早已过弱冠之年,却不娶妻纳妾,屋里甚至连暖床丫头也未收,早前盛传太子殿下一心一意扑在政务上,如今却有了另外的传言。
太子殿下不近女色是因好男色。
钟槿夜又瞧了一眼玉子言一眼,那眼神越看越不对劲儿,周身汗毛皆竖起来了。
钟槿夜一阵恶寒之后,凶狠地瞪了眼玉子言,未曾想正好被太后瞧见。
太后叹道,“唉,夜儿这孩子还是如此不着调,改日我与你皇叔说说,给夜儿派些差事,好好磨砺夜儿的性子,将来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玉子言闻言,若有所思,随即笑了,“祖母所言极是,表弟是该好好磨砺一番了,依孙儿所见,倒不如将表弟交到谢将军手上,由谢将军教导,想来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
太后深以为然,点头而笑,“还是言儿思虑周详,谢将军年轻有为,自幼便随父在疆场磨练,性子沉稳老练,更是国之栋梁,将夜儿交与他再合适不过。”
谢瑶华离得近,将太后与玉子言的话她听得清楚。
心想,玉子言待钟槿夜的事如此上心,想来是与钟槿夜关系不错。
钟槿夜无由地打了一个喷嚏,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不禁打了个寒颤。
片刻后,皇帝与西越王姗姗来迟,內侍扬声通传后,歌舞顿歇,除太后外,在场所有人皆站起身行礼,肃穆以待。
太后寿辰,西越王亲自前来,乃是上宾,席位便设在御座左下方。
皇帝入座后,西越王坐下,众人陆续坐下。
穆晋撩袍坐下后,目光总往御座上方坐在太后身边的玉子言身上瞥。
歌舞继续,穆晋身旁举杯向玉子言示意,玉子言颔首举杯,两人遥遥对饮。
皇帝见状,甚是满意,与太后道,“太子与西越王交情不错,方才西越王还说了一些言儿在西越的趣事,两人是生死之交,西越王对言儿很是赞赏。”
太后听别人夸赞玉子言,含笑点了点头,侧目看玉子言时目光越发慈爱了。
“言儿是个好孩子,早前吃了太多苦,但好在他有出息,身处逆境亦能应对自如,没丢玉氏祖宗的脸,更没让哀家失望。”
皇帝点头附和,叹道,“是啊,言儿的性子与皇兄十分相向,若皇兄未被奸人所害,言儿他唉,是朕愧对皇兄,未能保护好言儿。”
望着外貌只与长子有三分像的孙儿,太后仿佛看到了当年长子初登地位时的样子。
可如今孙儿长大了,长子却瞧不见了。
“此乃玉氏命中的劫难,你皇兄未了的心愿也只能靠你与言儿了。”
皇帝自恍惚中回神,郑重应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