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安抚之意的吻并未持续多久,一触即离, 短暂而美好, 触感是如此真实。
玉子言怔怔盯着她,不敢眨眼, 意识渐渐回笼了。
眼前这张脸与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除了双眼, 几乎无一分相似。
但凭这一双眼,足以让他认出她了。
“瑶华”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 急于找出破绽之处, 摸到她耳根处依旧未发现易容痕迹,他急了。
“为何没有易容”
“不可能的”
玉子言急红了眼, 猛地翻身坐起,着急忙慌站起身来,还未站稳,腿一软瘫坐于榻上, 谢瑶华下意识伸出去扶他的手被他紧紧攥着。
“我为何找不到”他自言自语一般, 眼神无助向她求助。
“你是瑶华”
明明已醉得意识飘忽, 他却固执地不肯睡去,双目通红, 清俊的面容被酒意染上绯色, 给他平添了几分脆弱。
此时的他着实令人心疼。
谢瑶华将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双手捧住他的脸,再度倾身凑近他,在他鼻尖落下轻柔一吻安抚他。
“是我”
“你醉了, 乖乖躺下歇着,我陪着你。”
听她说完,玉子言嘿嘿傻笑了起来,也学着她方才的举动,在她鼻尖上吻了又吻。
但他仍无法全然放心,执起她的手放在脸颊上轻蹭,满是不舍。
“若是醉了能一直见到你触摸到你,亲吻你我愿意醉下去,永远不要清醒。”
埋首在她颈肩,在她脖颈上的软肉处咬了一口。
“嘶还不睡”谢瑶华瞪他一眼他,但她却笑了。
他笑着笑着眼眶湿了,在她怔愣时,他哑声控诉,“瑶华,你的心太狠了,抛下我可我不能追随你而去,我要替你报仇”
云归虽已死,可穆九霄还活着,伤害过她的人,他必手刃。
若是替她报了仇再去黄泉见她,想来她便不会生他的气了。
“瑶华,我好想你”
玉子言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谢瑶华看着他再也撑不起沉重的眼皮睡了过去,压在她肩头,她低头审视了一番,感觉呼吸平稳,应是一切无恙,遂将他放回榻上躺好,一双长腿搭在塌边。
她将床上的薄被取来盖在玉子言身上,而后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抚平他微蹙的眉头。
谢瑶华打开门,青影端着一个托盘,呈上两只药瓶及纱布还有一把剪刀拦在她面前,她还未开口问,青影赶忙解释道,“主子,公子前几日遇刺伤了手臂,方才又磕到腿了。”
见谢瑶华蹙眉,青影又补充道,“您不在的这些年,公子他自暴自弃,受伤从不敷药,难受也独自闷着”
言外之意是他也无法靠近,更别说给玉子言敷药了。
谢瑶华并未多问,接过青影递来的药,又折回玉子言身边,卷起他的衣袖查看,右臂上确实有伤,因长时间未处理包扎已有红肿化脓的迹象。
替玉子言处理好手臂上的伤,谢瑶华又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凝眸想了想,索性拿起剪刀直接将他的裤腿豁开一道口子。
右腿完好,又豁开左边的裤腿
玉子言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已是傍晚,脑袋昏沉沉的,意识混乱不清。
撑起身坐起,他留意到身上搭着一条薄被,有片刻失神,一些模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猛地站起身,被子滑落,欲迈步时察觉异样,撩起袍角一看,表情僵住。
衣袍完好无损,被衣袍掩盖住的裤子却漏风了。
自裤脚至膝盖的位置开了条不容忽视的大缝。
玉子言呆了一瞬,随即沉下脸,坐回榻上,整理好衣袍将腿盖住,他冷声唤青影进屋。
“先前可是有人进来过”
青影心虚垂首,回答,“少主听闻您喝醉了特来探望过。”
闻言,玉子言面色稍霁,道,“他来了多久,此时人在何处”
青影如实道,“三四个时辰前少主便来了,见您睡着了,少主便离开了,下楼时遇到小王爷,而后少主受小王爷邀约去了晋王府。”
听完,玉子言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谢重华可不是这种无聊到剪别人裤子玩耍的闲人,既非谢重华,进屋之人必然要避开青影方可入内。
以青影的警觉与本事,寻常人是无法潜入的。
且不说摸进屋那人还剪了他的裤子。
玉子言烦躁不已,下意识揉眉,抬起右手时才察觉异样,他掠起袖子,又是一惊。
潜入他屋里的人竟是给他包扎伤口来的
他又查看了腿上的伤,果然搽药了。
玉子言锐利的目光射向青影,“除了重华外,还有谁进屋了”
青影愣愣看着自家公子外露的裤腿,惊呆了。
“这”
主子竟将公子的裤子给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