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华只隐约听到玉子言嘀嘀咕咕,但听不清他究竟与谢瑶华说了些什么。
喂谢瑶华喝了水后,谢重华要将她揽过来,奈何玉子言没有眼力见竟紧抱着不松手。
谢重华脸色黑沉得可怕,但碍于不好当着谢瑶华的面发作,身为女子,名节尤为重要,作为兄长,他若此时发作,岂不是等同于骂妹妹不自重令她难堪么。
他不舍得,也不敢
“瑶儿,为兄瞧你身边这护卫着实有趣,不如将他给我,我”
谢瑶华怎会不知他的心思,未听他说完,便扯出一抹笑,打断了他的话。
“哥,你莫要白折腾了,我意已决,既然已将月白留在身边便不会改变决定,你该是明白我的。”
“你”谢重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无奈叹气,什么也没说了。
自己的妹妹什么性子谢重华很是清楚,她下决心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对于这一点,身为兄长,谢瑶华深感挫败。
他还需努力便强,只有他强大了才能庇护妹妹。
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报仇,他懂,可他不赞同妹妹用这样的方式。
曾经的她肆意随性,可谓是无忧无虑,可如今却为了报仇而殚精竭虑,不择手段
包括对她自己。
罢了,妹妹终归是不会听他的劝,也不信他有朝一日能凭自身之力保护好她,为父母亲报仇雪恨。
他在妹妹眼中大抵是无能的。
谢重华落寞转身离开,密室里两人各有所思。
“瑶华”玉子言低唤出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心中有太多疑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他对她几乎是一无所知。
此时她明明在他怀里,可他依旧抓不住她,这种感觉糟透了。
失而复得是惊喜,但又怕眼前一切皆是镜花水月,故而惶恐不安,茫然无措,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复杂的情绪。
谢瑶华并未抬眼看他,支起身,离开他的怀抱,忽然又变回冷漠的样子。
“子言,重华长在军营,一身坦荡正气,而我则与他不同,我不像他光明磊落,心怀天下,我极度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会利用任何人,即便是我自己,你可明白”
玉子言垂眸,沉默半晌才开口,“我生来不祥,孑然一身,唯有你若是能被你利用,想来我并不是一无是处”
末了,他又道,“我心甘情愿。”
多年后异乡重逢,相遇、相交看似是巧合,可天底下哪有这许多如此凑巧的巧合呢。
他命途多舛,所有的幸运皆是关于她,每当他活不下去了,她便会出现拉他一把,每回将他从阎王手里拽回来。
即便她救他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是要利用他达到她的目的,他也认了。
她此刻坦诚对他仅是利用,他无疑是心痛难受的,可也觉得庆幸,若非他身上尚有一些能被她利用的缘由,那么他恐怕再也遇不上她了。
她此时的坦诚令他心安了不少。
这种事情,想来她从未与旁人说起过,却与他说了,可见他在她心里占了特殊位置的。
“你想我如何做我便如何做。”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全数奉上,若是他没有的,只要她需要,他便是去争去抢也要替她达成。
盲目也好,蠢笨也罢,他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
原以为他会在冷宫里孤独死去,直到遇见她,命运似乎对他仁慈起来了。
谢瑶华一时失语,他或许真是一个傻子
凝视彼此,恍惚间竟生出一种相顾无言的旖旎之感。
眼前之人的脸离她越来越近,那张她亲自挑选的面具仿佛是一个笑脸,她不禁愣神了。
两张脸仅咫尺之距,玉子言未能如愿一亲芳泽。
在最后那一瞬,谢瑶华被他的呼吸声惊醒,抬手抵住他的胸膛。
她先别开脸,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咳我渴了。”
玉子言愣了愣,随即意识到方才差点儿做了什么,猛地站起身阔步行了两步又停下,红晕自脖往上满眼,爬上唯一算得上白皙的耳朵。
心跳如鼓,咚咚咚。
玉子言不自觉抬手抚上心口,不敢回头,支支吾吾开口,“我、我方才”
忆起方才差一点便亲在一起的一幕,谢瑶华很不自在,只道,“我渴了。”
“你且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虽有些失望,但玉子言未表露出来,依旧对她关怀备至。
在他起身去倒水时,谢瑶华望着他的后背出神。
这一刻她犹豫了,也许真不该将他卷进来。
玉子言递来的水她只抿了一口,而后便摇头,玉子言随手将杯子放到一旁的矮凳上,扶她躺下后依然杵在原地不动,许久凝视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瑶华被他盯得有些烦了。
见她皱眉,玉子言急忙道,“老神医这世上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