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岂会不明白她是在暗示他该如何取舍才是最明智的。
可他不愿。
不愿走她为他安排好的另一条路。
名利、权势,荣华富贵
被人欺凌时他曾想过有朝一日必要将欺辱他之人踩在脚底,碾入尘泥,让其匍匐于脚下磕头谢罪,甚至是一直以来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直至那个雨夜,他向她求亲,那时的他才意识到真正想得到的是什么。
偷食蜜糖久了,再也吃不下苦,更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他害怕孤独,渴望温暖,这世上除了她再无人给过他那种感觉。
于是,他起了贪念,奢望她的一生一世,为此他愿抛下一切,什么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他皆能放弃。
隐姓埋名,与她过平淡安稳的日子,粗茶淡饭,相依相偎。
可是她不愿。
那时不知她便是他挂念了许多年的重华,他连她的真容也不曾瞧见过,借酒兴轻薄了她,却连亲吻也是隔着那层薄纱。
情潮涌动,意乱心迷之际他抬手去摘她的面纱,被她挡下了。
自小到大,她一直如此,无论何时,防备之心从未卸下过。
玉子言顺势握住谢瑶华的手,用软弱的话语诱哄她,“瑶华,你莫要撵我走,待你大仇得报,心愿达成后,你再与我一同离开,可好”
谢瑶华看了眼被握住的手,他用的是右手,她并未挣开,极为平静,却也不曾给他答复。
“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屋歇着,你的右臂近日内还是少动为妥。”
果然,她还是在意他的。
玉子言眼中藏着得逞的笑意,他方才是故意用右手握住她的手,便是想叫她心软不将他推开,同时也是在试探她的心意。
她心里应该是有他的。
得寸进尺也要适可而止,玉子言深谙其道,她也需要好生歇息,他松开手,扶她躺下后又细心替她掖好被子才转身离开。
他才走了两步,谢瑶华又叫住他。
“桌上的药膏你拿走,每日涂抹一回,你的脸最多一个月便能痊愈。”
闻言,玉子言心中愉悦,忍住回头看她的冲动,走到桌前,将桌上的药膏拿起,在原地顿了顿,他才抬步出了屋。
院中,鸿鹄见他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月白兄,七公子可还安好”
玉子言只瞥了鸿鹄一眼,点头算是回应。
鸿鹄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又道,“此番你随七公子出生入死,想来离出头之日不远了,日后我等多要仰仗月白兄提携了。”
闻言,玉子言顿步,疑惑看向鸿鹄。
月光下,神情瞧不真切,表情倒是勉强辨别得出来。
鸿鹄解释道,“我听五公子身边的人说的,听那意思,兴许很快你便会升为统领,统管侯府所有护卫。”
玉子言对这所谓的统领并不感兴趣,但听鸿鹄提及五公子,他忽然想起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立即去办,需要五公子相助。
思及至此,玉子言快步朝穆晋的院子走去。
鸿鹄有些惊慌,又不敢跟上去,随即扬声嘱咐了一声。
“月白兄,你莫不是要去五公子跟前求证,你可千万别出卖我啊”
玉子言并未理会聒噪的鸿鹄,急匆匆去见穆晋,却在途中遇到青叶。
屋内,穆晋宽衣后正要躺下,忽然有人敲门,等不及他出声,房门便被推开了。
见是青叶推门进来,穆晋的脸上立即换上笑容,故意将衣襟扯开些,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然而才将姿势摆好,青叶身后进来的人顿时让他的笑容凝固。
不止青叶瞧见了穆晋衣衫不整的样子,玉子言也瞧见了。
青叶鄙夷地啧了一声便停在房门处,玉子言则仿若未见,迈步越过青叶,朝穆晋走去。
“五公子,月白有事相求。”
穆晋整理衣襟的动作微顿,抬眼看玉子言,有些讶异,“七弟叫你们来的”
玉子言摇了摇头,开门见山,道,“我想去见一见穆斐。”
穆斐在牢里,是西越王命人关押的,除西越王外,也只有穆晋有法子让他见到穆斐。
听他说要见穆斐,穆晋顿时明白他的目的。
穆晋边整理衣襟边笑道,“你们怕是会白跑一趟,七弟身上的牵魂引”
话说到一半,穆晋便未再说下去,自枕下取出一枚令牌递给玉子言。
“此时我说再多你们也听不进去,要见大哥不难,若你们真能找到线索倒也是好事。”
玉子言接过令牌,拱手致谢。
“五公子大恩,月白谨记。”
穆晋摸着下巴打量了玉子言片刻,玩味笑道,“你这脸若是治不好,在七弟那里很快便会失宠的,七弟喜爱美男,你可要留个心眼儿哟,我可是听说七弟曾经与天辰来的那位小王爷甚是要好呢。”
五公子不再装疯卖傻,说的话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