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了蝶翼,那个人坐在房顶上安静的吹笛。
笛声特别美,也特别柔和,像是一曲眷恋故土的小调,每一个音律都带着相思。
那一年的雪色,最温柔。
她知道知道丹峰的夏小掌令不仅擅炼丹,更长于阵术,所以她的银蝶躲在厚厚白雪下,只为听她那一曲忧伤的短歌。
如她所愿,哥哥和叶泽分道扬镳。
哥哥再也没有上过剑峰。
她想去见她,她想要问问她为什么当年要走,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又抛下她
可是她不敢。
死去的蝴蝶飞不起来,所爱咫尺即是天涯。
她害怕失望,害怕再被伤害那个人是离她心最近的一个人,也许无意间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让她疼的再也爬不起来。
可是楚衣不能这样就爬不起来,楚家欠她的东西,她还要讨回来。
所以,她只能远远的看着,然后冰冷着血液,安静的,做着她本来就应该做的事情。
顿了顿,楚衣拂了拂湿透的发,“常家那边怎么样”
“似乎对楚家势在必得。”
惊雷频现,模糊了白衣人的声音。
“偶尔给点甜头也没什么。”少女望着头顶密密的乌色,眼里再也看不出半分黯然神伤,只有上位者的冷酷无情,隐约还有几分嗜血的味道,“但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是。”白衣人恭敬低头。
感觉到有人来了,白衣人身形一闪,不见了影子。
漆黑的深渊,看不到头。
少女目光冰冷。
不久后。
“你在那做什么”少年的声音响起来,温雅安静,“怎么不带伞你的护身蝶呢”
楚衣凝视着万丈深涧,半晌,“它们啊。”
她回过头,轻轻笑起来。
“都死了。”
叶泽道,“说什么胡话呢,雨冷,回去了。”
三年已过,少年已经长大,身上蓝白剑衣规整,瓢泼雨下,眉眼温雅,唇边染笑,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胡话啊。”楚衣站起来,雨水冰凉,她回过头,“没说胡话啊。”
她缓步走到少年身边,声音染笑,“毕竟,雨再凉,蝶尸再冷,也比不过你心硬如铁,衬我心如死灰呀。”
她的哥哥,为了这个人东躲西藏,为了救回这个人冒死去拿鬼龙玉,甚至最后抛下了她,漫漫征途,她和她为了这个人,遍尝苦难流离。
可是现在这个人,把哥哥丢下了。
真好啊。
楚衣想。
“哦”少年捏着伞柄的手,微微一紧,睫毛垂下,遮住了漆黑的双眸,“你在说什么。”
在逃避吗
是在畏惧什么吗是懦弱吗是在害怕得知真相时候的痛苦吗
这个人,是她多么憎恨的人啊。
她想要这个人快点死掉,她憎恨这个让哥哥遍寻不到,痛苦流离的人,她想挖了他看哥哥的眼睛,想要挖出他占据哥哥的那颗心,想要将他碎尸万断这一点痛苦,算什么
三年前,她是故意的。
她故意帮他,让他去杀秦月。
因为
畏惧吗害怕吗在看到秦月的那一瞬间
被仇恨蒙蔽的大脑清醒之后,懦弱了吧,痛苦了吧,当发现了一些不可以被发现的事情之后
秦月和夏无吟,像不像呀。
像不像呀,把你从恶鬼营救下来的兄弟,陪你出生入死把酒言欢的兄弟,和你的灭族仇人,像不像呀
很像吧
掐着哥哥脖子的时候,是不是,是不是也觉得很像呀。
是不是发现了点什么不可以被发现的事情
痛苦吧,三年来,每日每夜,都很痛苦吧
不敢想,不可置信,努力忘记,甚至不敢去看一眼,把自己放到不可理喻的位置上,让自己忘恩负义,让自己变成贱人,痛苦吧痛苦吗叶泽
如果你痛苦的话,真的是,太好了。
你和她,是一样的人了。
可是还不够。
“没什么。”楚衣笑起来,带着甜美,道,“只是喜欢上一个人,可是她爱上了别人。”
叶泽“所以”
怎么变成他心硬如铁了
“我只是羡慕你,能说放下就放下。”楚衣望着灰白的天空,“啊,不过也对,你是男人嘛。”
“或者说”楚衣想了想,笑得天真无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几年前,少年的影子一闪而过,叶泽心脏骤然一紧,眸子里隐约有着漆黑暗色,但却没有回这句话,他默默把伞分一半给浑身湿透的楚衣,若无其事道“你今天怎么了”
有伞了,没有雨,可是还是很冷。
心比雨更冷。
楚衣收了笑,面无表情,“你猜啊。”
叶泽道“猜不到,今天你家的人过来了,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