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主演们都换完民国装束,走到小山坡上。
叶荣望着场中央的众人,这场戏他还是隐隐有担忧,裴宴和江楼的情绪都很克制,不同于初见时的浓烈。
他不确定老傅能不能演出来,这样内敛的情感对于专业演员来说难度都极高。
“各位都站好位,准备开始了啊。”叶导走回到摄影机旁,喊道,“三,二,一,a”
战火纷飞,满目疮痍,山路上的商队驮运物资,支援前线。
“江老板好。”两侧的手下恭敬道。
江楼褪去了戏楼里的浓妆,青衫长褂,面容俊雅,轻佻的桃花眼里,却带着一抹凌厉之色。
毕竟是望江楼的楼主。
江楼清点着从望江楼捐赠的几十箱物资,手下们搬运上车。
“已经装载完毕,现在出发。”手下报备说。
江楼轻点了下头,正准备折返下山。
“哐哐哐”
为首的车队传来货物被砸的声音和马儿的惊鸣。
江楼朝前望去,竟然是埋伏在此抢劫物资的劫犯
“调集现有的人手尽力保全物资,能保多少算多少”
打斗声撕心裂肺,江楼厉声吩咐。
“是”小张立刻带着人马上前和恶劫犯混打在一起。江楼立刻往站点走去,请求支援。
然而走到半路,埋伏在他身后的两位劫匪直窜出来,纶着棍子就向他砍来,力道之狠绝。
江楼侧面闪过一阵阴风,眸光一缩
“砰砰”两声利落果决的枪响响起。
两位劫匪身子一僵,向后倒去,手里的铁棍框框掉落在地。
江楼目光一凛,他身上并没有带枪,眼皮一跳向后侧看去。
熟悉的黑皮车,车窗半开,隐约看见那张他心心念念的脸。
裴宴救了他一命。
轮廓锋利,目光冷淡。枪头还在冒烟,却被裴宴不紧不慢收了回去。
时隔上次戏楼见面,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
江楼望着他,下意识想喊他名字,却哽在喉咙。
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瞬,裴宴便神色淡漠地移开了视线,摇上车窗。
朦胧的车窗,隔绝了他眼底翻涌的思念,和手里紧紧握着的那叠,江楼写给他的书信。
望着黑车远去的地方,江楼凌冽的瞳孔里,映照出了远处燃烧的战火,风雨飘摇。
时间紧迫,江楼强压下心里黯然的情绪,连忙赶回站台请求援兵。
夜晚,江楼回到了戏楼,今晚的戏园子空前繁荣。
又到了一周里江老板亲自登台的一天,报纸刊登了整整一页江老板的曲目,孔雀东南飞。
戏台上褪去了艳丽的牡丹,两侧的幕布上绣着清丽的梨花。
梨花屏风后方,走来一道淡红的人影,戏衣淡雅,水袖素白,眼尾迤逦的眼红却盖不住清傲的眸子。
唱腔清冽起,一时间所有人都挪不开眼睛。
江楼目光下意识看了眼二楼的座位,已经换了个陌生的人影。
戏子的黯然被粉墨遮去。
他唇角轻轻勾起,朝众人风情一笑,台下人像是被摄去了魂一般,凝神屏息。
然而在一楼的角落里,他还是看到了那道高大的人影。
灯光一闪而过,裴宴默不作声隐在人潮中,似乎不想被他发现一般,只敢站在角落,远远注视着他。
克制不住想念,还是偷偷来了。
江老板眉眼明亮,相思的唱腔美到极致。
战事在即,裴宴淡淡收回了视线,转过身毫不留恋往门外走去。
“裴爷,您留步。”小张气喘吁吁跑过来,“江老板留了封信给您。”
裴宴扯下手套,接下了白色的信封,然后带着下属走出了望江楼。
他边走边翻开信封,里面字迹隽秀,工整写了一行字。
“我赌你会来,我赢了。”
“卡”
叶荣大喊一声,“过了过了”
他紧紧盯着不断回放的镜头,从车里裴宴的克制,到戏台下望向江楼时目光惊艳,又因为身份桎梏而收敛,这份隐忍的感情被傅沉故轻车熟路表达了出来。
他从业这么多年,不经迷惑了起来。难道有的人天生就会演戏
一个谢明舟还不够,老傅也是如此
不仅叶荣迷惑,现场观看全程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也不解。
高高在上的傅总,是怎么把这份压抑的感情演到极致,难道谢明舟教他的
“傅总和谢明舟,不会是真的情侣吧那眼神也太真了啊啊啊”
“你看傅总看谢明舟的眼神,戏里戏外好像没差别啊”
“傅爸爸不愧是傅爸爸啊啊太强了”
“呜呜他俩要是真在一起,我螺旋升天啊啊”
现场讨论激烈,而当事人早就回到后场,悄悄换了衣服,坐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