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胡离手中的黄龙与听雪相交,黑一和黑二快速上前,西竹抽身而出,以听雪抵住两人。胡离从后冲过来,西竹飞身而起,企图跃出包围圈,直刺朱肆。
胡离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的脚,使劲往下一拽。
西竹敛眉往下望,以听雪刺之,陆不言双眸一眯,瞬时出手。他于屋檐之上飞跃而下,锋利的绣春刀毫无防备地刺穿西竹的腹部。
“噗嗤”一声,西竹纤瘦的身体在空中被狠狠贯穿,带起一阵猩红的血。她双眸猛然睁大,却并不显出意外,显然是已经想好此次会有去无回。
绣春刀被拔出,西竹悬于半空之中的身体猛地一僵,她重重落地,闷哼一声,单手掩于宽袖之内,浸着血色的眸子朝杨彦柏和朱肆那里瞥一眼。
突然,她手腕翻转,宽袖被风扬起,一道凌厉之气自她宽袖内而出,直直的朝杨彦柏和朱肆的方向而去。
陆不言立刻飞身而挡,将朱肆扑倒在地。
匕首“噗呲”一声刺于地砖之上,裂开一道细长的缝隙,像蜘蛛网一般蔓延出一小块。
陆不言松一口气,却不想又听到一阵破空之音。
这次,不是朝着朱肆而来,而是朝着杨彦柏而去。
“杨彦柏”陆不言嘶吼一声。
“少爷”
陆不言为了救朱肆,距离杨彦柏较远,即使现在飞身而去,也根本就来不及救他。正在此时,一道黑影飞出,挡在了杨彦柏面前。
锋利的匕首刺穿心脏,散发着血腥味的空气中能听到清晰的血肉没入声。
“黑一”杨彦柏惊喊一声。
挡在杨彦柏面前的黑一捂着心脏处的那柄匕首,身体缓慢瘫软下来。
杨彦柏手忙脚乱的把人抱住。
黑一靠在杨彦柏怀里,艰难呼吸,“公子,不怕,黑一护着你”
“你别说话了,医士呢快叫医士来”
胡离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黑一身边,替他把脉,然后摇头道“没救了。”
“不会的”杨彦柏搂着黑一,双眸赤红。他艰难的把黑一从地上扶起来,却不想自己力气不够,刚刚站起来,两人又双双跌倒在地。
陆不言上前,托住黑一的身体。
黑一靠在陆不言的臂弯里,睁着双目,却已然没有了呼吸。
西竹那一刀太狠,直戳心脏,半点没有回转的余地。
杨彦柏颤抖着手,替黑一合上了眼,然后突然起身,双目含泪朝西竹的方向走过去。
西竹侧躺在地上,她的腹部已经被陆不言的绣春刀捅穿,鲜血蔓延,浸润素雪,整个人仰倒在血泊之中。
杨彦柏站在西竹身边,从宽袖内取出一柄匕首。
朱肆上前,一把按住杨彦柏的手,“你要干什么”
“她杀了黑一,我要杀了她。”杨彦柏怒火攻心,悲切至极,双眸几乎沁出血来。
“她是朝廷钦犯,应该由朝廷来处决。”
“我管她是谁”杨彦柏一把挥开朱肆的手,语气激动,“我今日不杀她,我就不姓杨”
杨彦柏高高举起匕首,猛地刺向西竹。
想象中血肉崩裂的场面并未发生,陆不言单手握住杨彦柏的胳膊,紧紧攥住了那柄堪堪没入西竹身体半寸的匕首。
“唔”西竹闷哼一声,根本无力反抗。
温热的血飞溅而出,落在杨彦柏脸上。男人紧紧攥着手里的匕首,呼吸急促,双眸血红。
陆不言缓慢而坚定的替杨彦柏拔出那柄匕首,然后又摊开他的手,将匕首取出。
“叮当”一声,匕首落地,陆不言冷声道“别让你的手,沾上血。”
杨彦柏转头,眼角流出泪来,“可她杀了黑一”
“我知道。”陆不言的表情十分平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活不下来的。”
陆不言将西竹从地上扶起。
西竹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她失血过多,伤可见骨,就算杨彦柏不杀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孩子,我的孩子”西竹挣扎着苏醒,她努力握住陆不言的手,喃喃轻语,“对不起,求你救我的孩子”
陆不言皱眉,西竹突然反水要杀朱肆和杨彦柏,是因为她的孩子被劫持了
陆不言想起那个尚未满月的孩子,面色变得阴冷。
“我知道我该死,可孩子是无辜的,她才刚刚满月唔”西竹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衣襟。
陆不言没有回答,只道“胡离,你把人带到锦衣卫暗桩内关起来。”
“是。”
“还有,让暗桩的锦衣卫出去找人。”
“找谁”胡离顿住步子。
陆不言道“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
佛堂香案前,男人戴着面具,慢条斯理拨弄香灰,“西竹已经没用了。”
赵大郎站在男人身后,“那她的孩子”
男人脸戴面具,看不清表情,声音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