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湄接过陆不言的话。
男人有些不愉,不过还是有分寸的,没有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那就叫吧。”
“嗯。”苏水湄喜笑颜开,觉得今日的陆不言格外好说话。
陆不言垂眸,看向端端正正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娘子。
苏水湄也睁着眼睛望他。
陆不言轻启薄唇,语气散漫,“怎么不叫”
苏水湄
小娘子一脸懵懂。
陆不言施舍一般地吐出三个字,“言郎,叫。”
苏水湄
“现,现在叫”就这么干叫您也不嫌噎得慌。
男人确实不嫌噎得慌,在小娘子羞耻的吐出第三个,第四个“言郎”之后,后面的“言郎”就越来越顺畅,然后就那么叫了一晚上
是有病吧
苏水湄捂着自己冒火的嗓子一脸生无可恋。
晨曦初显,陆不言站在床边,看着蜷缩在被褥里安睡的小娘子。青丝未散,露出纤细脖颈,脸虽小,但带一点淡淡的婴儿肥。
及笄年岁,正是最鲜艳的时候,也是最漂亮的时候。
男人伸手拨开小娘子额前碎发,低头轻吻,然后起身,看着人轻笑一声,指尖抚过她白皙的鼻尖,转身步出屋子。
屋外溯雪飘飞,昨夜不知何时起又落了雪,满满当当落了一院子,满眼望去,皆是凝白之色,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罩进了漂亮的白瓷世界里。
陆不言站在石阶上,看着面前皑皑一片白雪。他撩袍,飞身而起,踩着院子里的石头一路飞檐走壁,出了院子。
雪太美,不忍心踩坏了。
其实陆不言是私心想让睡在屋子里头的小娘子一觉醒来便能看到如斯美景。
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陆不言出了院子,外头小路上的雪已经让人打扫干净。
有两个赵家丫鬟一边洒扫,一边聚在一处说话,“听说那专杀人的江湖人被抓住了。”
“谁啊”
“好像是叫什么东竹,还是西竹的”
陆不言飞身而过,簌簌白雪坠下,两个丫鬟立时噤声。
同时,有赵家奴仆疾奔进来,与正在屋内读书的赵家大郎道“郎君,有一位妇人过来寻人,说想要见陆大人。”
赵家大郎慢条斯理翻过手里的书,问“陆大人呢”
“刚从苏小公子的屋子里出来。”赵家大郎拿着书籍的手一顿,他眉头微皱,白皙手掌轻动,手里的书就被扔在了书案上。
“啪”的一声,奴仆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赵家大郎拢袖起身,推开身侧的窗户,看着外面的落雪,“既然她要见,那就让她见吧。”
“是。”
奴仆去了,寻到陆不言。
陆不言一夜未眠,却依旧精神抖擞,他准备把杀人账目的事情告诉朱肆,让在京师的锦衣卫跟着调查杨庸,却不想走到半路,被赵家奴仆给拦住了。
“有人要见我”
“是。”奴仆低着头,不敢直视面前过分绮丽俊美的男子。
陆不言想了想,道“带我去看看。”
雪越下越大,一妇人穿着半旧棉袄,蜷缩在赵家角门处。
陆不言出现时,那妇人立刻就站了起来,身上堆积的白雪块块落下,砸在地上。
她疾步朝陆不言而来,然后猛地一把抓住陆不言的胳膊,“我夫君是不是你让捕快抓去的我夫君都将那账目给你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夫君”
陆不言的眸色冷淡至极,他抬手挥开那妇人,语气冷绝,“你夫君若无罪,衙门抓他做什么”
妇人通红着眼,声音嘶哑,“陆不言,你做事不要太绝。”
陆不言丝毫不受影响,“你夫君杀人的时候,难道手下留情了”说完,他拍了拍身上的雪,似有些嫌弃,然后道“对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是陆不言”
妇人脸上的悲切之色霍然消失,她冷笑道“京师过来的一柄绣春刀,再加上长得跟女人一样,不是你陆不言还能有谁”
陆不言双眸阴冷下来,“你该庆幸,我向来不对老弱妇孺动手。”
“怎么”妇人尤其激动,她甚至开始挑衅,“因为几句话,大人就要杀我来杀我啊大人杀了我,我就能下去陪我夫君了”
妇人突然去抢陆不言挂在腰间的绣春刀,男人皱眉,侧身躲开,妇人扑了个空,猛地一下狠摔到雪地上。
“这是怎么了”赵家大郎急匆匆赶来。
陆不言面无表情站在那里,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赵家大郎赶紧吩咐身后的奴仆,把妇人扶起。
奴仆上前,将人扶起,然后与赵家大郎道“郎君,她晕倒了。”
赵家大郎看一眼陆不言,似有些不赞同,却最终没有说什么,只神色温柔的吩咐奴仆道“天寒地冻的,把人带进去暖和暖和吧,别冻出个好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