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敢心住的地方。
陆不言率先打开郑敢心的门,屋子里是空的,没有人。
他转头,看向胡离的屋子。
“胡离。”陆不言上前,敲门。
屋内没有人应,陆不言伸手推了推门,是锁着的。
呵,终于被他逮住了。
陆不言脸上戾气渐消,又恢复了那副散漫冷峻模样,更衬得整张脸冷艳至极。
他抬脚,欲踹门,房门却突然开了。
胡离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房门口,看到面前抬着脚准备踹门的陆不言,一脸困惑,“老大,怎么了”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陆不言面无表情地放下自己的腿,站直身体,问,“人呢”
“人什么人老大,我一个人在洗澡,你这突然进来”胡离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大浴桶。
胡离是个讲究人,虽然他是个男人,但他喜欢用浴桶洗澡,衣裳也是每日一换。俸禄都用在了吃穿用度上,从来攒不下来钱,甚至还欠着人家店铺的钱。
为了还债,胡离就会去南镇抚司找杨彦柏玩。
杨彦柏技术烂,偏偏还就喜欢赌,越输越赌,简直就是冤大头本头。
“你洗澡怎么还挂了门栓”陆不言站在门口朝屋内四处看。
胡离无奈摊手道“谁让那些花娘太热情,我怕她们看到我这样把持不住,把我给榨干了。”
胡离生得确实不错,若是给他一套公子装,再与他一把扇子,定然是个翩翩公子哥,甚至眉眼之间还透出一股温润之气。
可惜,这样一个人却是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
“这里除了你,真的没有别人了”房间就那么大,胡离又是个讲究细节的,陆不言一眼扫过去,并未发现端倪。
“是啊。”胡离点头,然后问,“老大你在找人”
“没有。”陆不言矢口否认,然后突然侧身绕过胡离进入房间,径直走到那浴桶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你还洗花瓣澡”
“花娘们给的,不好拂了心意,免得浪费嘛。”胡离一派坦荡。
陆不言盯着胡离,伸手,欲在浴桶里捞一捞,却不想被胡离按住了胳膊。
胡离朝陆不言笑道“老大,你要是也想洗花瓣澡,我可以把花给你送来。可这是我的花,你碰了就脏了。”
陆不言站在那里没动,他盯着胡离看片刻,突然笑一声,然后收回手,道“我不喜欢花瓣澡,你自己洗吧。”说完,陆不言转身离开。
男人来得快,去的也快。
陆不言一走,胡离立刻关上房门,与此同时,他身后冒着热气的大浴桶里猛地一下钻出一朵水花,冒出一个人影。
“噗咳咳咳”苏水湄一边喘气一边咳嗽,她觉得刚才只要陆不言走慢一步,她就要在里面憋死了。
“小江儿,你在跟老大玩捉迷藏”胡离不知何时走到了苏水湄身边,他俯身将双手撑在浴桶边缘,抬眸直视面前的苏水湄。
胡离的声音跟陆不言不一样,比起陆不言的高不可攀,他更偏向于春风温润,可那双眸中又透出十分狡诈。
苏水湄警告自己,这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狐狸,她现在还不能放松,要格外警惕。
小娘子浑身湿漉,青丝贴在面颊之上,一张小脸被热水熏得通红,那双眸子仿佛被水洗过一般,更显黑白分明的干净,像个刚刚出世的婴儿。
胡离盯着苏水湄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朝她伸手。
苏水湄本来就浑身绷紧,看到胡离的动作,下意识抬手,“啪”的一声,径直就把他的手给打开了。
胡离愣了愣,然后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仿佛从来就没那么高兴过。
苏水湄懵了,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神经病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胡离笑够了,将被苏水湄打红的手摊开,只见里面赫然就是一片被水浸透的花瓣。
原来刚才他是在替自己取花瓣。
苏水湄面色一红,呐呐张了张嘴,“抱歉。”
“没事。”胡离将那花瓣扔到水中,继续笑道“小江儿在跟老大玩什么呢”
苏水湄看他一眼,道“捉迷藏。”
“噗,哈哈哈”胡离又开始笑得前仰后合。
苏水湄也是迷惑,明明刚才是他自己说的捉迷藏,怎么现在她说出来,他就笑成这样
胡离笑完了,朝苏水湄伸出手,“我拉你出来。”
“我自己出来就好。”苏水湄从那硕大的浴桶里艰难地爬出来,带出一层蕴着花瓣的水渍。
等她站定,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胡离衣衫半解,露出大半胸膛。
苏水湄立刻偏头,“我先走了。”
“哎,”胡离拉住苏水湄的胳膊,上前挡住人,“我帮你赢了捉迷藏,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苏水湄甩开胡离的手,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问,“胡副使,您觉得您说刚才那话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