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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充他人这种事情,赵桓干起来很熟练,而且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
上辈子曾经冒充过自己的小舅子,也曾经冒充过英国公家的亲戚,还冒充过成国公府的小公爷,现在不过是又一次冒充自己的小舅子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然后李纲成了管家,何蓟成了护院头子,杨再兴成了护院,无心成了贴身长随,一群人就这么直奔陈留而去。
陈留原本是个大郡,喊出了“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谯郡人曹操就是在这里,靠着孝廉卫弘捐献的家产矫诏讨董。
只不过,隋朝统一之后废了陈留郡,改置汴州,唐末时朱温建立后梁,就以汴州为京城,称为东京开封府,后晋、后汉、后周包括大宋也都定都于汴州,陈留也就慢慢的走向了没落,变成了汴州的一个县。
然而也仅仅只是陈留这座大郡走向了没落。陈留城中的士绅大贾们不在少数,有些也是传承了一二百年的世家大族,论起给赵桓添乐子的本事,他们一点儿都不比汴京城中的那些官老爷们差,而且比那些官老爷们更积极
官家要重造鱼鳞册和黄册,首先影响到的就是那些不在黄册上,没有资格分配田地的隐户。
这些人为了生计,要么卖身为奴,要么就是打长工,正是最完美的剥削压榨对象,一旦被清查出来,那些隐丁要不要补税那是另外一回事儿,万一官家抽疯了,想要收回一部分土地再分配给那些隐丁呢
毕竟,陈留总共就这么大,总共就那么多的田地,如果清查出来的那些隐丁要分配田地,那么田从哪儿来
再进一步想,官家要重造鱼鳞黄册,是不是想要对田制下手如果官家对田制下手,那赋、税,包括现行的扑买制是不是也要改一旦真个被官家下手改动,以后大家还能不能有现在这么滋润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太好说了。
所以,这些乡间士绅们比朝堂上的那些憨批还要积极的给赵桓找麻烦,之前赵桓特意让人传出来的说要给隐丁分配土地的话更是被无限曲解了一番
“官家重造黄册,是为了清查隐户。什么给你们分配土地别傻了官家那是为了查出来不在户籍黄册上的丁口之后好补收你们的人头税”
“为什么要补收人头税因为官家打仗兵革粮草要花钱,士卒的赏赐和抚恤也要花钱,各处全是要花钱的地方,不补税,上哪儿弄”
“就算退一步讲,官家是要给你们分地,那你说官家能给你们分哪儿的地咱陈留还有土地可分吗肯定是往燕云或者岭南之地。”
“真要是被分到了燕云和岭南,这辈子还能再回的来背井离乡,人离乡贱,客死异乡,这些老话都是怎么来的这都老祖宗总结出来之后流传下来的经验啊”
“不上报就没地没地还能做长工呢,总比被流放到岭南或者燕云以北的那些破地方要好吧听我句劝,好死不如赖活着,更别说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
“对,不管谁问,你就一口咬定你家只有两个孩子,只要你不承认,官府就拿你没辙,更别说咱陈留县的胡知县就是咱们陈留人,肯定会向着咱们。”
诸如此类的屁话不断传入漫步在陈留街头的赵桓耳中,听得跟在赵桓身边的李纲和何蓟已经是如芒在背。
在陈留城中逛了大半天之后,赵桓干脆随意寻了间酒楼坐下,待酒菜上齐之后便忍不住瞪了李纲跟何蓟一眼,问道“告示呢官家之前不是早就说过,要贴出告示,然后派人宣读来着”
李纲感觉自己很蛋疼。
按照官家出征前的要求,户部要派出官员来统计黄册和鱼鳞册,御史台要派出人手来宣读告示,可是自己这个当朝太宰能管到户部却根本管不到御史台,人家御史台根本就不鸟自己。
何蓟低声道“少爷息怒,小人这就派人去查,肯定给您查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杨再兴却插了句嘴,说道“依小的看,这告示多半就贴在鸣冤鼓后面,平时百姓没人愿意往衙门口去,更别说鸣冤鼓后面了。”
这脑壳子里面都是肌肉的小白脸开窍了居然能抢在这么多人前面想到这一层
赵桓意外的瞧了杨再兴一眼,继而又反应了过来这货是个根正苗红的二代,他爹就做过地方官,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倒也正常。
“启奏官家,告示真就被贴在了鸣冤鼓的后面。”
高升客栈的雅院里,何蓟躬身奏道“派来宣读告示的御史和户部的官员,这几天一直被陈留县和一众乡绅们轮番宴请尽管已经多次催促,可是那御史庄庸就是不肯宣读告示。”
赵桓似笑非笑的瞧了李纲一眼,问道“御史中丞是谁”
被赵桓这么一问,李纲顿时感觉到一阵蛋蛋的忧伤。
御史台那群混蛋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风闻弹人”,甚至每个月都要向官家报告一次,如果百日内无所弹劾,就有可能会罢作外官或者被罚“辱台钱”,所以御史台的那些台谏官就特么跟疯狗一样,逮谁都能咬两口。
操蛋的是,大宋的制度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