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拍的。”
“我没见过。”谢沽眼里闪过一丝黯淡,不论谢胜对他再怎么客气,他从来没得到过这样的眼神。
他总说,从没认过谢胜这个爹。
可谢胜何曾认过他这个儿子
“但他把谢家都给你了”谢明源站了起来,凑近谢沽,朝着谢沽吼道。
谢沽看着面前表情狰狞的谢明源,只是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伤,淡淡道
“其实是给你了。”
最后在icu的那个晚上,当时的谢胜已经在弥留的边缘,却仍旧能断断续续地开口说话。这个时候谢明源已经在外面哭了起来,整个医院谎乱一团,就在最后的时候,谢胜却选择让谢沽进来。
空空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仪器滴滴的声音,这里是离地狱最近的地方。
谢沽进来的时候,已经知道谢胜现在已经无力回天。
当谢沽走到谢胜旁边的时候,谢胜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声音嘶哑地对谢沽说
“以后谢家就交给你了。”
如果换做旁边,此时肯定乱了阵脚,要么感动得涕泗横流,要么就哭得不省人事,而谢沽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
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病房。
“谢老鬼。”谢沽靠近谢胜,不禁感叹道,“最后关头了,也没句实话”
就当谢沽的话音落地,谢胜那种苍老凹陷的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种笑容,是阴谋得逞后的自傲。
“你把你手上所有的股份都移到谢明源的名下了,你以为我猜不到吗。”谢沽望着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悬于夜幕之上,“名义上你把一切都给了我,可只要当我有任何异动,谢明源手
上的权利可以让我立刻扫地出门。”
说到这儿,谢沽不禁嗤笑一声。
不禁觉得自己有多可笑。
他也是人,曾经也年轻无助过。
难道就没渴求过一个父亲的爱吗
无数次在夜里,他都问过自己,自己到底有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
可当他知道谢胜的这个计划后,最后一点点的期待,就像是一场暴雨,浇灭了他所有还残有余温的灰烬。
“你现在把我叫进来,不也是为了用死来圈住我吗。”谢沽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怕我叛变,你怕我以后会对谢明源不利,就算是死,也要为你儿子铺一条路不是吗”
“谢胜。”
谢沽深吸一口气。
“你有什么资格当我的父亲。”
望着病床上的谢胜,谢沽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谢胜的场景。年幼的他觉得,那是一个不可企及的大人物,俯瞰着渺小的他。而他就像是石头盘里的一支蛐蛐,凭人戏逗,想捏死时也不用费吹灰之力。
可现在,那个他曾经无法想象的人物就躺在他的面前,身如枯槁。甚至要用性命来换自己的儿子能在他谢沽的手下苟活余生。
何其可笑
谢沽捏紧拳头。
“我给你个机会。”
谢沽凑近谢胜,盯着他的眼睛说
“我现在问你,你有没有把我真的当过一家人。”
话音落地,是死一般的沉寂。
谢声已经虚弱得不能说话,可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想要回答的意愿。
“有没有”谢沽红了眼睛,冲着谢声大吼。
“”
谢胜闭上了眼睛。
此时,心跳记录仪,变成了一条直线。
就算是死他也不回答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的谢沽缓缓地蹲了下去,高傲坚强如他,此时却像是一只濒死的野兽,溃败如山倒。
战争,永远是两个输家。
此时的山上,谢明源愣住了。
他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能够安度后半生,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弟弟,我们谢家只剩下我们了”
“是只剩下你。”谢沽向后退了一步,他眼神平静,没有任何留恋,
“谢明源,谢家还你。”
“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我不配”
“你必须配。”谢沽的眼神坚定。他对谢明源没有任何的恨意,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记得小时候谢明源是如何对他的,他谢沽绝非完全丧失人性之人,“既然有人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你就该学着去承受。”
谢明源抬起头看向谢沽。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全是敬佩。
“谢谢。”谢明源说道。
“不用谢我。”谢沽拍了拍谢明源的肩膀,“因为接下来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谢沽下山,放所有人通行。
此时无数人挤上谢宅后山,祭拜这位逝去的枭雄。
有人感叹,有人悲慨,也有人暗喜。
沈舒梨也跟着人群上山,她有种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