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的昏暗房间里。
年峪身上汗津津的, 白皙的脸上也是红彤彤,嘴唇因为紧张而抿成了一条线, 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也不知是痛苦还是难受。
反正是挺不好过的。
年峪坐在床边, 两手死死地抠着身下的床单,手指攥得紧紧的, 骨节都白了,掌心里的汗水在床单上留下了斑驳的湿痕。
他的两腿脚趾也用力蜷缩着,脚背弓成半月状, 显得既紧张又艰难。
“成成功了吗”年峪喘着气低头去看, 就见秦侑川捻了捻手指, 眼里泛着淡淡的歉意。
很浅很淡, 但年峪还是从他眼中捕捉到了。
他颤颤巍巍地将视线再往下挪,只看了一眼, 年峪差点就要昏过去了。
可怜无比的小小鱼涨红了脸, 呕了半天啥也没呕出来,活似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蔫不拉几地垂在地上任人宰割。
“没事的, 医生不是说了多试几次就能好了吗”秦侑川有点无措地安慰年峪, 声音尽可能地放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总会成功的。”
年峪点点头“那那我们再试一次”
“今天不能再试了, 我看你已经很累了, 身体透支的话明天拍戏怎么办”秦侑川抽了张纸巾把自己的手擦干净, 然后摸了摸年峪汗湿的头发。
年峪拧起五官,扁着嘴巴,委屈得差点哇一声哭出来。
好丧啊,感觉人生陷入了一片灰暗。
“呜呜呜,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一条健康健全的小鱼了,我可能会变成一条残疾鱼”年峪垂头丧气地说完,抬眼看向已经站起身的秦侑川,那眼神看着既让人心疼,又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不会,有我在。”秦侑川又抽了张纸巾帮他擦了擦汗,在年峪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我不会让你变成残疾鱼的。”
这天晚上秦侑川终于不再睡沙发了,他搂着心态快要爆炸的小鱼,低声安慰他。之前那些暧昧的绮念都被抛到了一边,虽然什么兴致都提不起来,但这种亲密的拥抱和恋人之间的小声倾诉却让他觉得心口更加热乎乎的。
他们就像最普通的情侣一般,有开心的事,也有烦恼的时候,有误会有意外,也会互相陪伴共渡难关。
年峪缩在秦侑川的怀里,睡前还嘟嘟囔囔地表达自己的委屈,等他困顿下来,靠着秦侑川睡着后,眉头的皱痕慢慢变平,四肢也逐渐舒展开来。
估计是不划分界限后,年峪的潜意识把整张床都当成了自己的领地,身边的人自然也成了他的抱枕。
年峪蹭了蹭质感良好的新抱枕,砸吧了下嘴,在梦里用美食和美人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不过醒来时年峪还是很丧,起床之后照镜子发现眼袋都还有点肿,年峪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颓丧的脸,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尤其是上厕所的时候,小小鱼吐水都显得没精打采的,一点都没有年轻人大早上应有的朝气蓬勃。
“大川,如果小小鱼抢救不回来了,你会不会嫌弃我,跟我提出分手”年峪耷拉着脑袋走出卫生间,细声细气地问。
“不会。”秦侑川在他的发顶上亲了亲。
好在年峪这人有个好处,就是在一个地方跌倒了,就要在另一个地方找补回来。情感上的不顺利,让年峪把一腔悲愤投入到工作当中,拍戏倒是拍得挺顺利,还拍出了几个很精彩的镜头。
就连丰一鸣也被他的工作态度所感染,跟打了鸡血似的灵感不断,整天坐在剧组边上,边看他们拍戏,边下笔如有神。
据他所说,他连第二部的剧本都快构思好了。
“就这个临时改过的剧本,还能编出第二部来啊”年峪听完之后惊讶地瞪大了眼。
丰一鸣的编剧助理肯定道“那当然,丰总言出必行,第二部的剧情也同样精彩,我只看了个粗纲都想往下追,可惜老板说这还不是成品,不让我们继续看下去了。”
这部戏拍了快两个月,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导演让人把前面拍到的精彩画面剪辑成片花放到网上,开始炒热度,顺便收集网络上的反馈。
这电影历经波折,前有年峪被摔成了植物人,后有严柯自首坐牢,剧本也被改得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故事,男二变男一,配角变主角,前景实在是令人不怎么看好。
然而情况出乎导演和制片人的预料之外,片花在网上的反响不错,年峪又傻气又纯良的形象与田宇硬汉也有柔情的演技产生了不小的化学反应。
两人的鲜明个性对比与紧张刺激的冒险经历让人不少人磕上了头,还有人当场就给他们凑成一对“双鱼c”。
就连之前那些说坚决抵制这部戏的严柯粉们,也因为偶像的点赞行为对年峪逐渐放下成见,心平气和地看完片花之后,也被萌得不要不要的“怪不得哥哥会支持年峪弟弟,弟弟真的好可爱啊田老大快放开你手里的弟弟,不然我要开腔了”
“我也要开腔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