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发火了
然而程有福就骂了这一句,还是笑着骂得,这可把看戏的阿虎失望的连吃饭都没了胃口。
“春娘,”乌氏突然喊,“楚哥儿说他认得那位官夫人义母今年怀上了”
程春娘含笑应声“确有其事。”
乌氏拖着板凳靠近,半开玩笑“那位夫人年岁不小了吧当年收楚哥儿做义子时不是说伤了身子吗咋好了”
程春娘半掩嘴“许是真人保佑,反正就是怀上了。”
“可是寻了良医”
程春娘点头“这些年杜家姐姐其实一直在调理身子但一直没传出喜讯,年初卫大人有心,将京城有名的杏林圣手孙大夫请了过去,好生调养一段时间后,果真就有了。”
乌氏压着惊诧,揶揄道“小日子都快绝了的人竟有了身子,你说这事闹得稀不稀奇也就是官家太太们有福,若搁在我们庄户人家,老蚌怀珠可是要笑掉大牙的。”
程春娘不这么认为“孩子来得晚罢了,宫里的皇上年近七十还在生呢。”
前不久,最得宠的昭泉宫娘娘产下一女,老皇帝大为欢喜,当场册昭泉宫娘娘为贤妃,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加封为和御公主。
乌氏闻言捂着肚子扑哧笑开,连连说男人和女人在这上边没得比。
“那孙大夫可给你看了”
程春娘嘴角笑容滞住“看了。”
乌氏忧心忡忡“真就不能生养了”
“嗯。”程春娘斜乜着和大哥攀谈的儿子,豁达道“有楚儿这么个儿子我早已心满意足,一个就一个吧,精细着养挺好。”
乌氏却摇头“孩子至少得要两个,等我们老了他们才不至于孤零零的。”
想了想,乌氏指指女儿程菊“回头还得麻烦你帮我菊姐儿签个线,她没儿子傍
身我这心里急得慌。”
盛言楚略懂一点医术,在他看来,表姐程菊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很康健,当年生棠姐儿时也没遭什么罪,按说怀二胎不难才对。
程菊无碍,那问题就只能出在柳安惠身上。
赶在盛言楚成亲前,孙大夫给程菊把了次脉,结果和盛言楚猜测的一模一样,程菊身子很健康。
“那为啥怀不上”乌氏忙问。
盛言楚和孙大夫齐齐将目光落在柳安惠身上,世上男人大多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故而孙大人看得隐晦,盛言楚则没顾忌,大大方方地盯看柳安惠。
柳安惠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咬牙道“您给我也把个脉。”
盛言楚眼睛一亮,不由暗赞一句柳安惠。
孙大夫给出的结果的确是柳安惠有问题,可柳安惠和程菊生了女儿啊,若柳安惠不能生,那棠姐儿
程菊脸色霎时惨白,迭声说自己没做过对不起柳安惠的事。
孙大夫见怪不怪,慢条斯理的将能导致柳安惠不能生养的病况数了出来。
筛选之后,最后竟然是熬夜酗酒。
“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孙大夫淡定的交代,“再想要孩子,你男人切记禁酒,还要早睡,假以时日定能痊愈。”
柳安惠长松一口气,送走孙大夫后,柳安惠默念几声早睡早起后就回了房,屋里的蜡烛只亮了一小会便熄了。
盛言楚明日要去接亲,自是要早些去睡下,刚转身,袖子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他娘。
“娘还有事”
程春娘欲言又止,踌躇了会,将盛言楚拉到屋檐角落。
“刚孙大夫咋说你表姐夫的”
盛言楚浅浅打了个哈欠“喝酒伤身,熬夜伤”
程春娘打断儿子,目光炯炯“自打你做官后,我冷眼瞧着你日就要和人喝一顿酒,小酌怡情,可没人像你那样将酒当茶喝你且记着为娘今晚的话,以后少喝酒,散了衙就早早回来,别在外边和一帮狐朋狗友鬼混”
盛言楚靠着墙壁站好,耷拉着脑袋憨笑。
“还笑”程春娘就差抬手拧盛言楚的耳朵说教,“成了亲你就是一家之
主,你还当自己是小孩”
盛言楚捂着脑门老实点头,连连保证以后少喝酒。
“还有熬夜”
盛言楚咧开嘴角,指指头顶月亮“娘再叨叨不停,今晚这夜是熬定了。”
月上梢头,更夫敲着梆子从巷子里走过,见状程春娘忙喊阿虎打水给盛言楚洗漱。
一夜无梦。
四月初九,天朗气清。
天蒙蒙亮时,城南那片街就敲敲打打响起唢呐喜乐。
这一日的盛况,直到很多年后依旧在京城老百姓嘴里津津乐道。
华家女嫁人,送嫁的娘家却是李家。
站在街边看热闹的百姓齐声数数“九十八,九十九”
“我的天爷,九十九担嫁妆”
每担嫁妆由两人抬着,嫁妆从一到九十九都抬出来后,整条城南主街都被抬嫁妆的队伍给堵住了,吹吹打打抬到盛家主院后,竟将主院几道游廊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