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卖墨石就能挣七八万两,京城官学、社学、私塾,几乎每个读书人房里都摆着擒文斋的墨石,这还不论京郊和地方的读书人闻讯进来买。”
李兰恪难捺激动“楚哥儿,你这墨石方子若是问世,别说赚七八万两,一年进账一万两必然稳当当。”
说起赚钱,盛言楚终于来了劲,然而很快又萎靡缩了回去。
“不可不可,擒文斋在京城独揽墨石生意多年,我若冒冒失失去抢它的生意我,我不敢。”
像擒文斋这样的墨石大佬行家身后肯定不是普通的商贾,就好比聚金楼的东家是五皇子,京城老字号若没有撑腰的人,怕是寸步难行,连巨头金家都知道背靠皇家大树好乘凉,他一个小小的翰林官岂敢跟擒文斋抢生意
李兰恪大手按在桌子上,隐含威
势,面露不屑道“擒文斋有什么好怕的早些年倒是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这两年听说投了太子爷,太子爷手中全是武将,哼,拿着擒文斋的银子去喂养那帮蛮横蠢才,实属暴殄天物”
“既有太子殿下护着,我”
“太子这边我帮你挡着,你只管卖你的蓝墨石。”李兰恪将蓝墨石往正中一摆,“我姐李少和当年从军从得就是襄林侯帐下的虎贲营,可惜她为虎贲营卖命多年,那襄林侯竟然敢对”
后边的话李兰恪及时刹住才没说出来,盛言楚余光扫过来,李兰恪眼神闪躲,拼命转移话题“总之李家和襄林侯早已结怨,你若不敢在京城卖蓝墨石,可否将方子卖给我,我去跟擒文斋对打,届时断了擒文斋的财路,我也好出一口恶气。”
盛言楚不想打击李兰恪,但有些话他得实说“擒文斋既然是太子的库房,你若将它断了,太子定会找你拼命,兰哥,太子手中有兵权,一点都不好惹。”
真要和襄林侯拼搏一番,得等骠骑将军詹全将襄林侯桎梏住才行。
没了兵权,襄林侯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而太子,不足为惧。
“兵权,兵权,又是兵权”李兰恪目光冷彻似冰,“官家迟迟不退位,难道就不担心太子举兵篡位”
“怎能不担心”盛言楚从书桌一摞书中抽出一份刊印的小报,一份得四两五的银子,再贵他也没将京城时务小册子落下。
“你是文臣,些许没留心军营的事,”
盛言楚将小册子摊开,指着某处,“骠骑将军詹全受命掌权虎贲营,虽说虎贲营是襄林侯的旧部,但这些年过去,定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不满襄林侯,如今这些人悉数被詹将军收归,假以时日,虎贲营将不会再是襄林侯的大本营。”
“詹全”李兰恪读完小册子,不疾不徐道“好端端的从哪冒出的这人什么来头”
盛言楚简而言之“他是今年的武状元,愣头青一个,妙在胆子大,有勇无畏。”
李兰恪缓下心头的火,昂头笑起来“这倒是咱们官家的做派,襄林侯多贼
的一人,他竟让一个傻不愣登的武状元闯贼窝”
盛言楚双手交叠半躺在椅上,失笑道“你不喜官家我能理解,但你不得不佩服宫里那位,至少他看人准,詹全就是例子”
詹全虽说是他义父一手送上去的人,但老皇帝若不想用,詹全这样的武状元未必有出头之日。
“可他就不担心詹全死在虎贲营”
李兰恪曲起手指叩桌子,鼓起一口气自问自答“他怎么会担心呢我姐被唐氏那个贱人欺压,他亦没有作为,我姐上过南域战场,替他卖过命,凭什么因为他而赦免唐氏”
“兰哥。”
盛言楚起身倒水给李兰恪顺气“此事已然这样了,你再怎么恼官家也无用,唯有等。”
等老皇帝死,老皇帝一死,到时候李兰恪想将唐氏活剐还是绞杀都行。
李兰恪垂下脑袋,双手捧着茶盏,斟酌片刻后,犹豫道“楚哥儿,其实有一事我们李家一直瞒着你。”
盛言楚“什么事”
李兰恪有口难言,但他不说以后定有不相干的人跑来说给盛言楚听,还不如他说。
“宓姐儿五六岁时,她她”
李兰恪心里翻滚着恶心和酸涩,指甲掐进肉里“她险些就被襄林侯那老货给糟蹋了”
盛言楚霍然站起来“兰哥,这种话焉能瞎说”
“此事是华正平和唐氏亲手所为,若不是爷爷及时赶到虎贲营,宓姐儿她”
李兰恪双手捂脸痛哭起来“她才那么小我姐当时怀二子,身子重,单以为华正平要带宓姐儿出去见客,可谁知华正平那个畜生竟将宓姐儿送进了虎贲营”
盛言楚像是吃了一大口苍蝇一样恶心,嘴里反复念着“华正平”
“华正平罪该万死,那襄林侯也不是个东西,”
李兰恪捶打桌面,不甘心道“此事做得隐秘,因宓姐儿要脸,爷爷便没将此事闹大,可你知道后来怎么着,襄林侯竟让太子纳宓姐儿为良娣,他这是做什么难道忘了十年前他对宓姐儿伸出去的脏手他没忘他是不屑往心里去
记,在他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