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楚半张脸都隐匿在黑
暗之中,月惊鸿一时半伙还真的没怎么去注意盛言楚脸上的神色。
“咋不可能”
程春娘既当爹又当娘,儿子的人生大事程春娘一直留心观察着,“白天我就瞧着他不对劲了,那应家儿郎找他下棋时,我瞄了他几眼,嗬,他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窗外脸红彤彤的,我瞧他定是在想哪家小姑娘”
月惊鸿哈哈大笑“姐,楚哥儿成天都跟书作伴,哪来的小姑娘让他想”
“咋没有”程春娘反问,“他前天不还去那什么华家吃席了吗华家办得是生辰宴,听说来了不少待字闺中的姑娘呢”
月惊鸿托起下巴沉思“难道楚哥儿在华家见了什么妙人”
程春娘重重点头。
姐弟俩相视一眼,忽而齐齐嘿嘿发笑,儿子外甥有心上人好哇管他是谁家的女儿,只要儿子外甥喜欢,那他们就算是倾尽所有也要将人娶回来。
公寓里,盛言楚死活睡不着,既没睡意,他只好坐到书桌前看书。
翻了两页笔记,盛言楚心燥得看不进去半个字,躺回柔软的床上后,盛言楚睁着大眼直直地盯看着天花板。
他今夜的确在想姑娘,但并不是什么心上人,他想得是五皇子的未来正妃金玉枝。
金玉枝的身份毋庸置疑,肯定和他一样来自别的时空,以他对金玉枝的了解,他觉得金玉枝应该是半道魂穿。
胎穿会呈现必然性的同化现象,就好比他已经适应了嘉和朝的方方面面,有时候翻阅朝廷律法书籍时,见到上面所写得那些苛刻条陈,他会下意识的觉得就该这么惩治。
但半道魂穿不会,金玉枝就表现得格格不入,会大大咧咧地将各种跨时空的点子用到嘉和朝,和很多古早文中的穿越女一样,金玉枝会毫不犹豫地将另一个时空的成果揽到了自己身上。
盛言楚叹了口气,金玉枝如果不是五皇子的未来正妃,他自然不会跟金玉枝有任何瓜葛,可坏就坏在金玉枝的身份。
若有朝一日金玉枝识破他的身份,他该怎么办
金玉枝能因为毛衣而兴冲冲地从京城跑到临朔郡当面质问他,若以后金玉枝知晓
嘉和朝还有一个跟她一样特殊身份的人呢一山不容二虎,他担心金玉枝会对他下手。
就古早的套路而言,五皇子登基后势必会恩宠金玉枝一人,届时金玉枝想除掉他这个异类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
“金玉枝金玉枝”盛言楚哑着嗓子呢喃了两声,暗暗抑郁。
金玉枝若是穿成旁人都好说,为何偏偏是金家金家于他有大恩,他真心下不了手
许是白天忙碌过分,盛言楚竟躺在床上直接睡着了,夜里盛言楚做了一个梦,梦见金玉枝坐在皇后位置上阴恻恻地冲他笑。
一下惊醒后,盛言楚恶心的厉害,慌忙跑到卫生间干呕起来,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略显苍白的脸,盛言楚唇角绷紧。
出了小公寓,盛言楚往院中凉棚躺椅上一瘫。
此时天将亮未亮,盛言楚叹了口气抬头望天,只见天上的月亮斜挂在半空,而东面旭日却慢慢得涌到了地平线,日夜光辉齐聚倾泻到盛家小院中,径直落到盛言楚脸上。
鸡鸣三声后,程春娘打着哈欠走出屋子,乍然看到盛言楚睡在院中躺椅上,程春娘忙叫醒月惊鸿。
“不得了,不得了,”程春娘指指睡得迷糊的盛言楚,脑子一片混乱,“这孩子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好端端的睡这干什么”
月惊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盛言楚盖了床薄被,见盛言楚睡得安稳,月惊鸿朝程春娘摇摇头“不像着了梦魇,倒睡得挺香。”
一旦脑中有了盛言楚思春的念头后,程春娘现在哪怕多看盛言楚一眼都觉得儿子在暗暗地想着别人家的姑娘,待盛言楚洗漱完毕去殿试后,程春娘偷偷跑出去打听华琦云生辰宴上都来了哪些闺秀。
这边,睡了一个回笼觉的盛言楚神清气爽地跟着一帮贡士往皇宫方向走去。
“盛贤弟”
忽听身后一声叫唤,一看,竟是李兰恪。
盛言楚含笑行礼“李兄。”
李兰恪大步过来“听宓姐儿说,十九那日你也去了华家”
听华宓君说
盛言楚心思百转千回,他是被唐氏早早赶出去的,按说华宓君并不知道他去过华家,难
道唐氏将此事拿到筵席上说笑了
李兰恪微微一笑,和盛言楚并肩走在贡士队伍里。
“唐氏欺贫爱富,殊不知盛贤弟是华正平请来的贵客,你走后,华正平揪着唐氏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那唐氏得知你是卫大人义子后,吵着嚷着要来盛家赔罪,哼,这种不要皮子的事也就唐氏做得出来,她能拉下脸找你,自然是看中卫大人手中的权势”
顿了顿,李兰恪话锋一转“卫大人下月就要上任漕运总督一职,兰恪在此先恭喜卫大人了。”
盛言楚笑而不语,义父升迁漕运的事,他早在年初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