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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无心再多言,推说自己乏了需要休息。
一家四口如蒙大赦,赶紧告退。
离开木樨殿后花侯一路忍着笑,直到抵达了花贵妃的居处才朗笑出声。
花夫人心中却还憋着气,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难缠的婆婆,两个惹人厌恶的大小表姑子,这三个女人给她带来了数不尽的烦恼。
若非这个男人还不错,她这辈子真是要后悔死了。
“夫人,夫人”花侯笑着求饶。
年近半百的父母依旧如年轻时那般恩爱,花贵妃的心里说不出的羡慕,眼底渐渐泛起了泪花。
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只可惜她这一辈子与这样的幸福是没有缘分了。
她把花晓寒拉到身边坐下,柔声道“小妹,你方才真是吓到长姐了,还好姑母没有真的罚你。”
花晓寒不以为然道“她想罚就罚呗,反正她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些,要么罚抄书,要么罚做女红。
平日里我自个儿在家,除了练字就是刺绣做针线,罚不罚不都是一样的嘛。”
“你个小丫头”花贵妃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谁都以为你胆小柔弱,没想到你竟这么厉害,姑母方才都被惊呆了。”
“常言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若是还像从前那样软弱,还不得被人欺负死了”
花贵妃的手微微一顿。
小妹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啥时候连说话都方式都变了
莫非是受了那位桓三公子的影响
如果真是如此,就说明小妹根本不是因为闺誉的问题才选择嫁给桓三公子,而是真的想嫁给他。
而父亲则是配合着在姑母面前演了一出戏。
至于母亲
演戏之余,她是不是也被父亲和晓寒给绕进去了
“小妹。”她把花晓寒又拉近了些“长姐不会干预你的亲事,但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桓三公子么”
花晓寒朝母亲那边看了一眼,小声道“是,不过长姐”
她把嘴凑到花贵妃耳边“父亲好不容易才哄得母亲答允了这桩亲事,你千万别出卖我呀”
花贵妃忍俊不禁。
果真还是个孩子。
母亲之所以不同意她嫁去桓家,其实是担心她嫁得太远,嫁得不好么
如今木已成舟,母亲只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小妹过得好,又怎会像姑母那样恼羞成怒
她又问“那他也喜欢你么”
花晓寒的脸微微红了红“他那人愣头愣脑的,有时说出来的话能把人气死,可”
花贵妃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东西不必明言,神情往往比言语更有说服力。
她把花晓寒揽进怀里,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许多年前。
她的少女时代无疑是幸福的。
虽然父亲和母亲都很忙,祖母不时搞点事情,她的生活却远比其他勋贵府邸的姑娘平静。
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对于男女之情似懂非懂,却又充满着无限的憧憬。
她渴望能够遇到一位如同父亲一样有才华、有担当,温柔体贴且仪表堂堂的少年郎。
可她还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出现,决定她命运的圣旨却先到了。
她即将成为太子表兄的侧妃,即将与她最好的朋友共侍一夫。
父亲没有侍妾,即便母亲许多年都没能给她生个弟弟,他也没有想过找别的女人。
为此祖母闹腾了不知多少回,却始终没能达到目的。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花贵妃,向往的自然是如同父母一样的婚姻。
她甚至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中会有侍妾存在。
然而,这一道圣旨却让她成为了别人的侧室,让她彻底沦为了一个笑话。
诚然,太子侧妃的身份同样尊贵,没有人敢真的把她当成一名侍妾,她却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
可不接受又能如何呢
抗争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文渊侯府彻底垮掉,她则是死路一条。
于是她只能依照姑母的意思,做了太子表兄的侧妃,成为了东宫的临时女主人。
花贵妃与太子表兄自幼相识,来往却并不多,对他的印象仅限于面容俊美字写得还不错。
直到两人在一起生活了,她对他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那时的她太单纯了,脾气温和谈吐不俗的太子很快便被她当成了曾经憧憬过的少年郎。
然而,现实却险些要了她的命
“你们姐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花夫人坐到二人身边,十分好奇地问道。
姐妹二人同时醒过神来。
花晓寒滚进她怀里“娘,悄悄话怎么能对别人说嘛”
花夫人在她小屁屁上拍了一下“娘是别人吗”
花贵妃道“娘,小妹的亲事定得太过匆忙,让人看着也不像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