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跟在蒋铎和陆呦身后,踩着他们的背影往前走,心里非常高兴。
蒋铎没有袖手旁观,这说明他还拿他和陆呦当朋友的。
如果能让哥哥和姐姐和好如初,自己总算没有白被恶犬追咬。
念及至此,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像个傻子一样。
陆呦看了眼陆宁,见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丝毫不像骨折的样子,料定了他肯定是装蒜。她冲他甩了个威胁的眼神。
陆宁咯咯地笑着,示意让她好好在蒋铎哥的背上待着吧。
陆呦回过头,近距离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穿这一件黑色t,颈部皮肤因为常年日晒,呈小麦色,头发理了平头,茬子很短,越是显出他五官轮廓的锐利。
陆呦能感觉到他后背肌肉的坚硬质感,还有隔着衣服的灼烫体温。
她的心也被炙烤得烫烫的。
一路上,蒋铎一句话都没有说,在家门口放下了她,转身离开。
陆呦纠结了几秒,还是叫住了他
“蒋铎”
蒋铎没有停下脚步。
一贯如此,他似乎连和她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了。
既然这样讨厌她,又何必要帮她呢。
陆呦心一横,追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角,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疏远我,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让你生气的地方,你大可以明明白白告诉我,这样算什么”
“我没有刻意疏远你。”
蒋铎回过头,神情如常,语调也很平静“只是自然而然,就淡了。”
“自然而然”
“就像你和贺鸣非,不在同一个班级,不是自然而然就不联系了”
陆呦看着他越发英俊漂亮、却那样陌生的面孔,不可置信地说“你用我们的关系,和贺鸣非做类比吗”
蒋铎的心被她这句话刺痛了一下,良久,他重新平复了心绪,说道“差不多,都是朋友,只是认识早而已。”
陆呦抓着他衣角的手慢慢松开了,似乎因为这句话受打击不轻。
她低着头,说道“我明白了,就算是这样的朋友,但也不至于生疏成现在这样,你连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
“陆呦,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为什么不能,我没有变啊。”
蒋铎冷笑道“回到过去做什么,像小时候一样,陪你过家家吗”
陆呦无言以对。
是啊,就像沈思思说的,即便是儿时最好的伙伴,也会因为周围环境的改变,而渐行渐远,根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时光了。
蒋铎都已经放手了,她还紧紧抓着,有什么意思呢。
“我明白了,不会再打扰你了。”
说完,她拉着躲在墙角偷听的陆宁,头也不回地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蒋铎藏在身后紧紧攥着的拳头,总算松开了。
他的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深深地齿痕,深可见血。
陆呦是他埋在心里最深最深处的一道微光,她值得有更明媚的人来照耀。
而像他这种永远置身黑暗的家伙,只会让他越来越黯淡。
他的未来,只会像烂泥一样溃败腐烂。
高一的时光,一晃而逝,陆呦以年级名列前茅的成绩,进入了高二。
期末考试的时候,她特意问贺鸣非要来了蒋铎班级的排名文档,打开扫了一眼。
不出意外,蒋铎成绩中等偏下。
曾经光芒鼎盛的少年,如今已经渐渐消隐。
不少青扶初中和嘉云私小认识他的同学,私底下都叫他“伤仲永”,因为他不仅仅是泯于众人,他是彻底一落千丈。
过去有多光芒四射,现在就有多晦暗堕落。
蒋铎对这些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想上课、就来教室里坐坐,不想上课就早退,甚至直接翘课,也从来不会在意老师的看法。
班主任和科任老师不只一次给他家里打电话,徐晴接了电话,只冷笑着说“别的我不管,活着就行。”
老师们见家长都不管他,于是彻底放弃蒋铎了,只要他别影响其他同学,便没什么可管的。
蒋铎成了青扶高中最扶不上墙的烂泥,跟小混混没什么区别了。
但也没人敢惹他,他骨头硬,拳头更硬。
小时候,陆呦希望他成为这样的人天不怕、地不怕,没人敢欺负他。
现在他真的成了这样的人,陆呦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个社会,安身立命,从来不是靠拳头。
陆呦很想劝劝他,让他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再和学校里那些学好的纨绔子弟鬼混在一起了。
但是那天蒋铎的话已经说到了绝处,她再去找他,反而显得死缠烂打。
中午下课的时候,陆呦从包里摸出了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信封里装着“时光信使”所谓的“未来自己写给她”的信。
她本来都忘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