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因为痛失爱子,常年郁郁寡欢,几年前便病逝了。
他的父亲也重新组建了家庭,并且不太想要认回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
这件事给了周麟以巨大的打击,周围人都说,那段时间,他时常一个人独处,也慢慢变得不爱说话。
后来中专毕业,他原本想要留在城市里,随便找一份工作,都好过回到那鸟不生蛋的穷乡僻壤。
然而他的养父偶然间割猪草的时候,摔下了山崖,下半身瘫痪,需要人照料。
村里的人组成了“劝说团”,来城里找到了周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回去照顾养父。
恰逢平芜村唯一的一所小学的支教老师离开了,于是周麟便在众人的劝说之下,担任了小学教师。
这些年,他一边教书,一边照顾养父。
村里人虽然明面上叫他周老师,但事实上,周麟心里也清楚,他算什么老师,不过是托儿所的保姆罢了。
他的一生,都被钉死在了平芜村。
而他对这里却从来没有任何归属感,他知道自己是被拐卖来了这里,就像村里那些被拐来的媳妇一样,每每看到她们双眼的呆滞和无神,周麟都会产生深切的共鸣。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也是被拐卖来的,成了村里瘸子的老婆。
他和这个女人在相互同情与怜悯中,产生了些许暧昧的情愫。
然而,他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这件事便被女人的丈夫知道了。
女人被打得半死,关了起来。
周麟也被村民狠狠揍了一顿,后来村里的人每每见了他,都会拿这件事嘲笑他。
这件事之后,周麟的心,彻底被黑暗吞噬了。
他开始筹谋报复的计划,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将小孩骗到后山村的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天然岩洞中,见他们捆绑在里面。
这些孩子无一例外都是男孩,而且都是家里父母的“心头宝”,有的家庭甚至生了好几个女儿,就为了得这样一个儿子。
周麟把这些小孩关在暗无天日的黑洞中,听着他们绝望的哭声,看着他们父母每天以泪洗面、日益消瘦,他内心竟然产生了某种变态的快感。
他的报复行动开始变得愈加疯狂,甚至最后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了那些极其无辜的孩子们。
周麟之所以选择男孩,也是因为自己便是周家当做“男宝”买回来的,这是他一生的悲剧。
而这也成了蒋铎通过犯罪心理分析、破获此案的重要线索。
对于这些事情,周麟供认不讳,并且在审讯的时候,带着玩赏品味的态度,向警方细致地描述了他对孩子们做出的那些残忍暴虐的实情。
仿佛回忆那些细节,也能让他产生快感。
平时审讯的过程,一般都是直肠子的贺鸣非比较激动,蒋铎永远风云不动、稳如泰山。
今天倒是一反常态,蒋铎率先被激怒了,揪住了周麟的衣领,将他重重撞在墙上,沉声道“做出这些禽兽的行为,你反以为荣”
周麟的回答,很真诚,是属于变态罪犯的真诚“这些事,能让我的内心秩序恢复了平静。”
蒋铎一字一顿道“只有懦夫,才会对孩子下手。”
贺鸣非赶紧拉开了蒋铎。
他是看出来了,周麟这起案子,让蒋铎想起了小时候类似的遭遇,所以他才会几次控制不住脾气。
“做坏事,总比做好事更容易,对吗,蒋警官。”周麟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阴霾与晦暗,笑了起来“当好人,结果只能委屈自己。”
蒋铎抬手便给了他一拳,好在贺鸣非挡住了他,将他推出了审讯室。
“怎么回事啊三爷,以前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也没见你这么激动,你要是在审讯室把他给揍了,你的问题就严重了。”
蒋铎活动了一下手指,掰出了清脆的声响,沉声道“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担着。”
贺鸣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这段时间在平芜村查案子,你神经一直绷得很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睡不着,我去档案室,看看案卷。”
说完,他朝着档案室走去。
“喂,你还真是停不下来啊”贺鸣非追上了他,严肃地手“你都多久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看看你这黑眼圈,跟国宝似的。”
蒋铎按了按眼角“最近失眠很严重。”
贺鸣非知道,他失眠的原因,多半是儿时的噩梦被这案子唤醒了。
他提议道“一个人睡不着啊,那找个人陪你睡呗,问问你那小青梅有空不。”
蒋铎望了贺鸣非一眼“胡扯。”
贺鸣非见他紧绷的神情松懈了下